“柳方一，看着我。”

随着风安的话，柳方一缓慢的挪过了视线。

“你刚才问，凡人的命，是不是根本就不重要。”

柳方一向风安的眼睛，对方仍旧保持着平静，好似不论下一刻天塌还是地陷对方都仍旧能保持住平静。

“我现在告诉你，你说的，没有错。”

“......”

风安目光灼灼看着柳方一道：“凡人的命，就是不重要。”

风安此话一出，柳方一的眼光，明显有所颤动。她低下了眼，眼神中似是不甘，似是不愿。

看着柳方一的样子继续平静道：“所以呢？”

柳方一再次抬起头，看向风安，眼中似有错愕。

“所以呢？”

“......”

“你说的，的确是没有错，对于修士来说，凡人的命，就是不重要，可修士的命...就重要了吗？”

风安脸上现出回忆之色：“凡人、修士，都不过是这天地间的生灵，对于天地而言，两者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会在这天地之前缓慢消失，不过是一个消失的快些，一个消失的慢些罢了。”

风安站起身，一下子掀开盖在兽车上的篷布，大地苍穹入目。

“天地浩广而无穷尽，说白了，凡人、修士，都是人，不论是谁，在这天地面前，都如尘光，转即消散，不论人经历了什么，不论人有多痛苦，不论人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病，天地都不在乎，天地都不理会，因为天地本就无情。”

“然后呢？知道了这一切，你能怎么办？”

柳方一渐渐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

“看吧，这天、这地，都不会管你经历了什么，就算你被杀，就算你被打，它什么都不会做，它就这么看着，静静的看着，它看着你的过去，它看着你的未来，它看着你的现在。”

“我问你，你现在知道了事实，你知道了自己的命一文不值，你想做什么？”

“......”

柳方一的脸上现出了些许痛楚，紧紧皱眉。

她知道了真相，却无丝毫改变的方法。

“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风安仍旧在逼问。

“说啊，你知道了自己的性命一文不值，无人在意，死了之后也没人理会......然后呢？”

“你想怎么样？你想做什么？”

风安仍旧问个不停，但柳方一根本就不知道答案，她不明白，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她只是...

“然后呢？”

“然后呢？你知道了事实，然后呢？”

风安仍旧持续的追问，毫不停歇半刻。

柳方一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风安仍旧逼问，最终柳方一终于无法再忍受，忽然抬头高声叫喊：“我不知道！！”

刺耳的声音在兽车上响起，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凭什...”

“够了。”

“......”

柳方一忽然抬头，风安的一句话，令她沉默起来。

“面对着你所经历的一切，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不要紧，不服就够了，你是人，人力有限，面对这世界上的大多事，无能为力才是常态，但就算无能为力，你也不能服，决不能服，切要束心谨记，只待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