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璜早有猜测,可如今听闻,心里仍然咯噔一声。
先前只想到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可未曾想,有些妖怪他不服教化,一旦失去了监督,还是要杀生害命,吃人修行啊。
也罢也罢,这也算我留下的祸害,这因果便我来了结罢。
我这一身赤金体魄,胸中五气循环,看你有没有一口好牙来啃了。
想了想,跳下椅子,向老汉行了个礼。
“老丈莫慌,我虽不如那圣僧神通广大,可也有些能为,今日便帮您除了这妖。”
老头儿慌的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拉住:“小娃娃莫要夸海口。你用过饭就在我这安歇,捱过今晚。明早旭日东升,那怪睡了你再走,记得莫要再来,免得白送了姓命。”
谢璜是哈哈大笑,口称“老丈莫慌”,化作一道清风去也。
原来这天色将暗,红鳞大蟒要睡醒。谢璜自去山中大道上,装作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呈大字睡在大道正中。
又在炉中将半边莲,决明子,万寿菊,七叶一枝花合着雄黄等物炼成一副药散,再将那不求人掏出,捋直尖端,化作一把宝剑,将药细细涂在尾巴尖儿之上。
这药有说头,乃是鼎鼎大名的蛇灭门,最是能驱这鳞虫之属。
克制大过天,特攻曰神仙,懂得都懂好吧。
万事俱备,谢璜便装作熟睡,躺在大道正中,实则小心戒备。
却说那红鳞大蟒。它乃是上古异种,白日在山中睡眠,而今入夜,阴气鼎盛,它便要出来进补血食。
只见那万丈蛇身仿佛天河下界,盘地只疑为锦被,飞空错认作虹霓。歇卧处有腥气冲天,行动时有赤云罩体。大不大,两边人不见东西;长不长,一座山跨占南北。
醒来便从口中吐出漫天血气,化作猩红云彩遮天蔽日,将那日月星三光尽数遮住。
随即这大蛇怪蟒将万丈身躯一翻,开山裂石冲将下来。
动如滚石落地,行似赤河腾空,张口漫天皆暗,闭口直能吞龙。
这怪蟒如一条猩红血河般横冲直撞,正兀自翻转来去快活,忽见那山间大道之上,躺着个白生生香嫩嫩的小娃娃,顿时只觉口舌生津,腹中咕噜噜作响。
前些日子挨了一顿毒打,伤损身体。往日里吃的都是些牛马牲畜,臭男脏汉。虽有血气补益,哪里有这童男童女的先天灵蕴美味?
好好好,自上古之时沉睡至今,一直顺风顺水,也就前些日子遇上那几个和尚倒霉,可低低头也就过去。如今可真真算是转了运。
既然如此,那便享享口福罢!
这赤红大蟒张开巨口,如一轮血月横空,猛力一吸,便是飞沙走石昏天地暗,谢璜所化的小童儿“哎呀”一声痛叫,径直被吸上半空,如吃一粒米般。
这大红蟒浑身猩红血气四溢,洋洋得意,要巡山而去,找寻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