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江上客,帆影乱纷纷。
战鼓声声急,舟车竞逐云。
家国何处是,四顾心茫然。
一水分南北,两岸泪千行。
东庭郡,淮水河畔,不断有流民汇集,江上不停有来往舰船出入码头,顺着河流两向流动。
与江面接触之处,有浪花翻涌,甲板下层有军士挥力划桨。
甲板上则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有穿着光鲜的富人,有修士,更有平民。
这艘官船能载两百余人,而此刻加上船员却有三百之多,故而船身吃水更深,离了码头,收了缆绳,艰难的掉头。
东庭郡以淮水为域,将整个郡域分为南北上下两庭,淮水以东直达出江口,汇于东海。
所以自淮水乘船,便是人口迁移的重要途径。
而今日却唯独不见了货船,以官船渡客也非寻常之举,种种反常在河畔聚集的人群中能见到端倪。
所谓流民,皆因逃亡。只是不知此地涌入这么多流民又是为何!
似乎更像是一场由军士组织的撤离。
船行至江心,放眼望去,只见两岸炊烟渐稀,人声渐寂。昔日繁华的东庭郡,如今只剩下一片萧条。
流民们脸上写满了迷茫与不安,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只知道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
“听说了吗?东边的福安寺出了大事!”一名老者沙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什么大事?难道比现在这情况还糟糕?”旁边一个年轻的妇人急切地问。
老者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福安寺里的魔气,已经冲破了阵法的封锁,开始向四周蔓延了。”
众人闻言,脸上的惊恐更甚。魔气,那可是能侵蚀人心,令人丧失理智,甚至变成怪物的东西。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年轻妇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朝廷已经派人来撤离我们了,听说是要往西边的青州去。”老者说,“虽然青州贫瘠,但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
船上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福安寺的魔气,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绝望。
而在船的另一头,一位年轻的修士正盘膝而坐,眉头紧锁。他能感受到从东边传来的魔气波动,那股力量之强,远超过他的想象。
“师兄,我们真的要离开吗?”一个年轻的女修士走到他身边,眼中带着不舍。
年轻修士点了点头,“福安寺的魔气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当务之急是要活着!”
女修士咬了咬唇,她知道师兄说的是实话,但心中仍旧有些不甘,“那我们就这么放弃东庭郡了吗?”
年轻修士叹了口气,“不是放弃,是暂时退避。等我们找到办法,再回来收拾这烂摊子。”
女修士沉默了,她知道师兄说的在理,但心中的那份悲凉仍旧难以抑制。
许多人哭泣,他们不知道这一别,是否还有机会再回到这片土地。
而在福安寺的方向,一股股黑气冲天而起,如同恶魔的触手,四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