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拍卖会消息放出已经过去四天，云逸站在传闻中那场拍卖会的地址——通天大厦内。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这一侧的费市景象投入眼底。

“你在看什么？”医生从走廊一头靠近，她将平日披散开的黑发扎起来，方便等会儿的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拍卖会这事传出去之后，这座城市的人变多了，而且奇怪的人也变多了。”云逸的目光投向远处，那个方向是费市的车站之一。平日里，利用火车动车往来的人就不算少。

医生点了点头，收拾起随身背着的工具包，掏出来一些小巧精致的纽扣，这是她不久前从研究中心拿来的。

“你的直觉一向挺准，‘长生之血’后，费市的黑市、一些不便监控的角落里，都有些躁动了。就我拿到的情报看来，至少有八成都是为它而来。”

说着，她拿起一枚纽扣，它在阳光下散发出怪异的金属光泽。

“而研究中心的想法，是让我们搞清楚另外两成的人的目标。这些小定位器就是他们提供的帮助。”

“研究中心似乎并不太在意‘长生之血’，他们也没给出太多的历史信息。能够确认的就是，那应当是一位长生者的长生手段，嗯，据说那位的故事能够追溯到这片城市建成之前，嗯，甚至更久。”

云逸也学着医生的样子，拿起一枚纽扣把玩起来，她看着其上偶尔闪烁着的光泽，似乎感觉有人在透过那光注视自己。

“我们今天就把定位器放楼里？万一之后被检查的人发现怎么办？或者来个碰运气的盗贼。”

医生瞟了她一眼：

“你觉得研究中心会考虑不到这些？按他们说的做就行了。”

———

阳光灿烂，风和日丽。一座不算豪华的教堂的门被打开，外面的光线颇为虚幻。随着门的推开，教堂内的光也变得扭曲朦胧。只有教堂最深处，一块巨大的立体石膏壁画的周围还算清醒。

像是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倚靠在壁画下的男人微微睁开眼，嘴里吐出几个音节，组不成字。门外，一个幼稚的孩童缓缓走进，他没有去看教堂内的其它任何事物，径直走向男人。

男人的眼中映照出孩童的模样，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沉默在两人间酝酿。

孩童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现在可以说话，在我面前。”他的语气中似乎透露着一股骄傲，又或者，对眼前男人的蔑视。

“当然，可以说话，不代表你就不会死了，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吧，你的生命力还在流逝。嘿嘿，祂的意思明确了要让你死才行。”

男人没有在意，他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早已有所预料。或者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注定了会有一场死亡，他一直在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我将这座教堂视为我的归宿。如果我的确死去，您能够不要带走我的尸体吗，就将它扔在这儿。您，我想您是一位神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