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听了这些差点气个半死,这是逼他除了选他俩便不能嫁女儿了?!
“沉鱼确有婚约”
陆老爷自然不能拿陆家基业开玩笑,只得妥协三分,也是全了各自颜面,“婚约不会解除,但一年之内沉鱼不会完婚”
苏二自然很满意了,一年之内已经可以做出很多事了,比如挖出那个未婚夫……
曹三哪里肯让步,毕竟也是借着官府的手才把陆家逼到如此折辱的地步,脸已经撕破了……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公子!”,顺子急急的跑了过来,贴着曹三的耳边道,“古大人刚刚撤离了围困的官兵!陆家人都放出来了”
曹三脸一黑,深沉的看了陆老爷一眼,一甩袖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道了个“走”字,便出了陆家的门。
苏二看着曹三离开,若有所思一番便也告辞了。
“……爹”
陆沉鱼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若不是今日正好碰见,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蒙蔽多久,她问,“……女儿与谁人有婚约,怎么女儿从来不知道”
陆沉鱼复杂的看着她爹,为何他从未告知过她?她是他的女儿呀,她的未来她的归宿……他竟从未与她提过,哪怕一丝一毫……
“婚约一事是族老定下的,爹也无权干预”,陆老爷背过身去,他不看她,“……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现在无需多问,回去吧”
陆沉鱼的心凉了下来,无需多问?她连她的夫君是谁都无权知晓吗?
那人是高是矮?是健康或残疾?是青年还是老者?她是与人为妻还是抬房作妾?
心中诸多疑问,犹如洪水,涛涛而来!
“爹!”
陆沉鱼直直的便跪了下来,泪珠儿无声滑落,可是她确无比的坚定,所谓外柔内刚,她便是这般的女子。
“这些年您说过的话女儿从来都不曾忤逆过,可是今日且容女儿不孝,您告诉女儿吧,否则女儿便长跪不起!”
“跪累了就自己回去……”
陆老爷没有回头,叹了一声,他便走了。
只留陆沉鱼孤寂的身影,端端的跪在地上,没有答复。
“小姐……”,雪儿在外面看见老爷走了才敢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姐她心疼极了,“小姐,雪儿扶您起来”
“让我再跪一会儿”
“小姐!”
陆沉鱼侧头,微抬眼,她看着雪儿,似叹息般问道,“雪儿,你可还记得上次我跪是什么时候?”
雪儿跪坐在自家小姐身边,回忆起来。
“那时您还小,才六七岁,雪儿才刚被选来伺候您,大雪天的,您跪在老爷屋外,说要学医将来要医好大公子的腿疾,老爷发了很大脾气,扔的茶盏砸破了您的额头,您从小就倔强,老爷不答应您就不起,后来老爷松了口,说要是小姐半个月背完一整本的脉络大全,便准许您学医……”
“您当天晚上回去就发了高烧,第二天人都没怎么清醒便开始背书,没日没夜的捧着书,连睡觉说梦话都在背……后来您背会了,老爷也就同意了,到如今,您的医术越来越好,可碍于身份,您只能在江城给那些后宅的夫人小姐们诊脉开方……”
陆沉鱼听着雪儿的回忆叙述,仿若时光回朔一般,似乎眼前还闪现幼时的她,倔强着小脸,挺直着小身板,跪在父亲的门前……
“扶我起来……”
“唉!地上凉,小姐咱们回去吧,回去雪儿给您揉揉膝盖……”
“好……”
次日,晨光熹微。
“哥哥”,陆沉鱼来的陆宇处。
这些年努力学习这些医术不就是为了医治好哥哥的腿疾么,只是一直收效甚微。
陆宇坐在轮椅上,贴身伺候的小厮正替他按摩着毫无知觉的双腿。
他一挥手,小厮便退下去了。
陆宇替陆沉鱼斟倒了一盏热茶,陆沉鱼抿了一口,便将茶盏放置一边,见她拿出脉枕,陆宇便微笑着看着自家妹妹,将手放在脉枕上。
陆沉鱼纤细的手指搭在陆宇的脉搏处,她是如此的认真投入,陆宇端看着妹妹,每当陆沉鱼替他诊脉的时候,他总爱盯着她看,她的妹妹容貌上上,品行亦是上上……不知哪家儿郎能得妹妹亲睐,做得陆家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