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叔未免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曲非烟的神色愈发焦急,她不明白这岳天青为何要救她,刘公公是他师叔,明明晓得这些事,却又不阻拦。
……
骄阳西垂,衡山城外,瀑布秀木、碧草拱石,风景大美处。
凄苦的胡琴声越奏越远、直至悄不可闻,一块青岩巨石后忽走出俩人,一高一低、一男一女。
“刘师叔,你这又是何苦呢?”
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先前在酒楼饮酒的岳天青,他手中拎着的,便是曲非烟了。
眸光扫过,只见刘正风同一位身形干瘦、发须皆白的老者并坐一起,见他面前还摆着瑶琴,想来便是魔教的曲洋长老!
离他们二人不远处,还有具刚躺下的尸体,兀自往外冒血。
“非非?”那老者见到俩人,眸中露出惊喜,不禁喊道。
岳天青一点曲非烟脖颈处的水突穴,又在她肩头连点两下,曲非烟这才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扑上去扶住,泣声喊道:“爷爷。”
查看一番,哭诉道:“你怎么伤成这样?”
曲洋见孙女哭诉,眼睛也红道:“非非,爷爷这是大限将至,命数使然、你莫要再哭教我也跟着难过了!”
旁边的刘正风露出一丝笑容道:“曲大哥,刚刚你还担心非非,不晓得她怎么一直没去寻你,原来是被我这师侄救下了!”
说完,刘正风又好奇道:“岳贤侄、你怎的晓得非非身份,又知道我们在此处?”
曲非烟扭过头,凄声哀哭道:“刘公公,他晓得、他什么都晓得,只是不愿意救你们而已!”
“还不让我告诉你们。”
“呜呜呜……”她兀自哭起来。
岳天青摇头说:“知音难觅、虽死无悔,你们已抛弃这世间的一切。”
“能救你们的,一直都不是我,反倒还会将我华山派拖入这旋涡。”
“结交魔教,总是为正道所摒弃的!”
刘正风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岳贤侄倒是看得明白,只是我目光……”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只有明悟、嗤笑自己痴傻,死到临头犹不自知,竟还不如一个年轻人看的清楚。
心里倒没什么怨言,刚刚在刘府,天门道长、岳不群、还有定逸师太都曾为他言说。
只不过他们都站不住大义,他又不可能答应费彬说的除去曲洋大哥……
曲洋则是大笑道:“知音难觅、虽死无悔,说的好啊,看来小兄弟你也是性情中人!”
“刘贤弟,你这位岳贤侄、应当便是昨日除去田伯光的岳少侠吧!”
刘正风点头道:“是他,在年轻一代中,武功心性应以他为长,他能出手救下非非,又来为我们送行,咱俩也是好运!”
“能救我孙儿一命,”曲洋点点头,扫过岳天青腰间紫箫,有些期待的问道:“岳少侠也通音律?”
刘正风微笑道:“应当是会的,昨日我还曾说要与贤侄交流音律,只是事情繁多,也未说上半句。”
“岳贤侄!”刘正风有些期待道:“莫不如就请你来吹奏一曲为莪们送行?”
岳天青闻言拿起长笛,在俩人期待的目光中,又摇头放下说:“我吹笛,只为自娱和缅怀,一向不示众。”
“况且……”
“我与你们道不同、乐律自然不通!”
岳天青缓缓道:“要是有人将刀架在我华山派众人脖子上,莫说是杀好友,这世上便是谁人我都可杀!”
“就算如你们这般——前事不说。”岳天青摇头道:“既然已有死志,那就先答应陆柏师叔说的除去曲长老,延得一月之期妥善安排各自后事,再由武林见证,路师叔你先杀曲洋长老、再当场自刎随去,不好么?”
“何必连累刘府一众妻儿弟子?”
“还有曲非烟这小姑娘?”
“你们琴萧相通、虽死无悔,可又干他们什么事?”
“要教他们陪你们妄送性命?”
这些话被岳天青咄咄逼问而出,一句胜过一句,俩人面色不禁发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