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平乐王正坐定在花圃内,是以陆续抵达叶府的宾客不敢朝花圃来,生怕得罪他这个不可一世的暴虐之人。
毕竟,京中的人都是看得通透,惹谁都莫要去惹平乐王,毕竟是杀人都不犯法的人,有老太后在他背后撑着,就是皇上也捏不死他,他们这些人自然是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犯不着去平乐王面前耗。
叶文庆无奈之下只得将宾客们全部往叶府大堂引,却又担忧平乐王一人坐在花圃会生气,便又找了几个胆子大的家奴去花圃守着。
奈何,家奴胆子再大,此际也怕掉脑袋,他们只敢远远的站在花圃外,目光遥遥的将平乐王瞅着,满心戒备。
却是不久,平乐王突然扭头朝他们望来,低沉沉的唤,“过来。”
这短促的两字像是从阎罗殿里蹦出的利刀,仿佛下一刻就要割破他们脖子。
小厮们纷纷开始哆嗦起来,不敢动。
“过来!”
片刻,平乐王嗓音越发清冷。
小厮们浑身一紧,只得硬着头皮踉跄的跑上前去,还没来得及朝平乐王跪地行礼,平乐王已道:“推本王去碧湖。”
日头已是越来越烈了,从树缝落下的阳光也有了灼人的温度。周围卷来的微风,再无半分凉爽,竟是掺杂着燥热之感。
叶嫤一直与叶夫人站定在碧湖边,漫不经心的将碧湖打量。
叶夫人一直在旁陪着,眼见叶嫤一直不说话,终究是忍不住问:“你将本夫人唤来这里作何?”
这话落下,叶嫤不出声。
叶夫人冷哼一声,更是觉得叶嫤是故意耍她,当即眼角一挑,摆足姿态的道:“你若不说,本夫人便不奉陪了!”
说完便要转身而走。
叶嫤突然勾唇而笑,漫不经心的道:“这座碧湖,依旧是莲花成片,怡然秀美。当初只因叶夫人喜欢在湖心的凉亭赏花,叶老爷便专程为叶夫人挖出了这么大个碧湖,修了湖心之亭,也还种了这么多的莲花。每年盛夏,此处都是荷叶成群,莲花点缀,如此之湖,如此之景,叶夫人喜欢极了吧?”
说完,转眸望她。
叶夫人沉默片刻,便得意的笑笑,“老爷亲自差人为本夫人打造的,本夫人自然喜欢。”
叶嫤并没将她这话听入耳里,“只可惜,如此碧湖,却差点淹死两个人呢。本妃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本妃的娘亲与芷墨都被叶夫人差人推入了湖内,差点淹死吧?”
叶夫人终是反应过来了,不答反问,“怎么,今儿想与本夫人翻旧账?”
叶嫤淡眼凝她,“叶夫人还未回本妃的话。”
她冷哼一声,目光朝几步之遥站定着的侍女们扫了一眼,便也足了底气,“当时可不是本夫人要对付你娘与你那婢子呢,是你娘在府中不安分,本夫人才有意数落她,且也不是本夫人差人将她推入湖里,是她自己一脚踩滑掉入了湖里,与本夫人无关。”
说着,嗓音一挑,“怎么,以为找了平乐王这个靠山,便想在本夫人面前作威作福了?你莫要忘了,你无论如何都是叶家女儿,有叶家列祖列宗看着,你岂能对本夫人以下犯上?再者,你于平乐王而言,不过是冲喜之人罢了,待平乐王腻了你了,有意要将你扫地出门了,那时候,你怕是还得死皮赖脸回叶家。”
她这话不曾掩饰的卷着威胁之意。
今儿就是因为这叶嫤,她可是在平乐王面前受了罪,如今得了机会自然得朝这孽女威胁回来,也好让她认清现实,莫要太过将她自己当回事。
奈何这话一出,却见叶嫤根本没将她的话听入耳里,仅是漫不经心的继续道:“当初若不是你差人恐吓本妃的娘亲,本妃娘亲岂会吓得坠河,芷墨又怎会跳下去营救,而后双双差点遇难。”
叶夫人冷哼一声,已是无心与叶嫤再做纠缠,“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今儿能奈何得了本夫人?”
她底气十足。
她的箐儿如今可是汾阳王府世子夫人,明渊也是太子身边红人,平乐王便是身份尊崇,自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叶嫤来与叶家翻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