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思越发的起伏凌乱,则是这回,也不知是酒气越发上涌还是怎的,她目光再度朝裴楠襄落去,鬼使神差便笑出声来,“裴公子不是说武安侯府有许多好酒么,正巧本妃此生过得卑微,平生没见过什么好酒,裴公子可否带本妃去见识见识那些所谓的好酒,而后再给本妃挑选一瓶不辣喉咙的酒来?”
她不知裴楠襄的身份,不知武安侯府势力,是以这回既是有这机会,自然也是想亲自去探查探查的。毕竟,平乐王与苏晏都对裴楠襄的身份守口如瓶,求人不如求己,倒不如自己亲自去查得线索。
裴楠襄面上顿时漫出几许惊喜来,定定的将叶嫤凝着,开口便道:“好。”
叶嫤笑笑,也不耽搁,当即便站起身来,裴楠襄也跟着站了起来。
苏晏眉头越发一皱,当即紧着嗓子再劝:“王妃……”
却是后话未出,叶嫤便道:“苏大夫也听见了,是裴公子邀的本妃,是以,裴公子盛情难却,本妃才去武安侯府挑酒的,今夜若是回了平乐王府了,还望苏大夫好生为王爷解释解释。”
她对苏晏倒是有些放心,虽然苏晏总是在她面前为平乐王说好话,但苏晏对她也算是不错的,是以,她不太相信苏晏会去平乐王面前告她的状,拆她的台。
且她此番只是去武安侯府做客,又不是要逃跑,只是去武安侯府走一遭罢了,也无伤大雅。
这般一想,去武安侯府的意志便越发坚定,脑袋也因酒气的沸腾而稍稍有些发晕。
裴楠襄略是担忧的望她,“王妃可还好?可要在下搀扶你?”
叶嫤笑着摇头,“卑贱之身,不敢劳烦裴公子。”说着,便有些昏头转向的朝桥头两侧望了望,“不知,武安侯府在哪边?”
“这边。”裴楠襄温和道话,抬手朝桥头一侧指了指。
叶嫤点点头,抬脚便走,裴楠襄缓步跟去。
苏晏心口发紧,眉头深深的皱紧,却是犹豫片刻,仍朝叶嫤踏步跟去。
那武安侯府便离这不远,待下桥之后,仅稍稍朝前走了一些,便到了武安侯府的府门前。
且这座侯府并非坐落在贵胄群聚的城东,而是偏偏在这城南,叶嫤有些诧异,顺口就此问了一句,裴楠襄则回道:“姨母喜廊桥水边,是以姨父便将府宅修在了这里。”
叶嫤瞧了瞧不远处的石桥与小河,点了头,未再多问。
几人一路入得武安侯府,因光火太暗,无法将侯府内的所有景致全然看清,只是稍稍在朦胧的光影里四方打量,只觉这座武安侯府极其的宽敞,且里面的摆设与布置也格外讲究,那就不远处那些怪石嶙峋的假山,那精致的雕花小桥,那成片成片的蔷薇花,那用竹子制成的各种天然屏风,都在证明着这座府邸的清幽别致,极其不俗。
裴楠襄轻车熟路的就将叶嫤与苏晏带到了侯府的地窖里,率先挑出了几小瓶酒来。
叶嫤却无暇顾及裴楠襄挑的酒了,只是惊愕的朝地窖四周打量,只觉这座地窖极其的宽敞,周遭墙壁上都镶嵌着一层层的木板子,板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酒罐子,且地上也是成片成片的酒坛子,阵状极大,竟似是必叶府藏酒的地窖还要来得大。
不得不说,那武安侯爷,果然是喜欢收藏酒的人。
“本妃不懂酒,裴公子随意挑了便是。”
待得片刻后,她才回了裴楠襄的话。
裴楠襄点点头,捧着手中的几瓶酒便不再耽搁,领着叶嫤二人一道出了地窖。
他专程在府中选了一个略是僻静的亭子招待叶嫤与苏晏,待将酒水摆在桌上时,侯府的侍奴也恰到好处的将热腾腾的下酒菜也送来了。
“这些酒虽不辣喉咙,但后劲儿极大,王妃这回可千万莫要多饮,随意品品就成。”他稍稍为叶嫤倒了一杯酒,细心叮嘱。
叶嫤瞧了瞧面前那只大指姆大的酒杯,着实是没太将那杯中的酒放在眼里。只道是这么一小杯酒,一口都不到,还能醉人不成?该是喝上三五杯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奈何心思本是如此,却待真正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之后,却是顿时惊得裴楠襄站了起来,他那历来温润绝美的面容也染上了急色,“王妃,此酒不能这般喝,需一小口一小口的酌。”
说完,立即舀了一大碗汤,当即要亲自朝叶嫤喂来。
叶嫤淡然拒绝,缓道:“无妨。”
说着便轻轻推开裴楠襄的手,哪知这酒的确不辣喉咙,一口吞下去就像是喝水似的,并无强烈的冲劲儿,奈何不久之后,她脑袋却是骤然发昏,浑身踉跄,当即就坐不稳了。
裴楠襄当即一把将她扶住,她浑身乏力,脸颊红透,这会儿也顾不得礼数了,整个人都软靠在了裴楠襄怀里,本是要再说句话,却是神智蓦地抽离,当即醉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