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24小时不间歇值班,随时应对各种突发事情。
像什么误食老鼠药、阑尾炎、断手断脚、烫伤、狗咬、各种五花八门的疑难杂症,层出不穷。
钱少活多睡眠少,又苦又累的差事,难怪周振涛迫不及待的逃离此处,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逗留。
想来这一年,遭了不少罪。
六十年代的镇公社医院,能有个科班医生坐镇都实属难得,绝大多数镇公社,都是一些赤脚医生和少量医护人员撑门面。
镇公社医院又没x光这种可操作的高科技,也不做什么手术,张扬这种内外科兼修的人才,思来想去,最适合的也就是坐门诊了。
门诊是在一楼拐角扶梯处,和吴淑倩是斜对门邻居。
房间摆了一张桐木桌子,一把带靠直板椅,一个脸盆架,周振涛走时留下的暖壶,正杵在脸盆架旁边。
“咦,这煤炉怎么破了个洞……”
吴淑倩本打算用火钳添几块蜂窝煤,将房间先暖热,结果倒腾半天,这才发现煤炉后边似乎被人锤开,破了个大洞。
里面还塞满了碎砖头,屋檐下结的冰溜子之类的。
这才想起,昨天因为没救过来一个意外落水的孩子,被那父母连带着宗族的老老少少,把周振涛好一阵刁难。
脾气暴的,甚至扇了周振涛几巴掌,连踢带踹的,想来这煤炉也是昨天意外被波及的牺牲品……
“张扬同志,姐屋里还有个破煤炉,可能有一些漏火,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等下把行李安顿好了后,吃完晚饭,姐带你回屋里去取。”
“那多不好意思呀,吴姐,我这初来乍到,按理来说该从城里给大家带一些见面礼的,走的匆忙,我这记性给整忘了……”
“这有啥,姐又不缺你那三瓜俩枣,刚参加工作,把钱攒着娶媳妇才是正道呢。”
吴淑倩这种大大方方自来熟的模样,张扬甚是感激,刚准备说些什么。
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探出头望了下,发现正是先前优先喝茶看报的廖院长。
“走,廖院长是老军医退下来的,脾气可不好,见你没在房前等着,估计好一阵骂……”
吴淑倩拉了一下张扬的衣袖,低声嘱咐了几句后,回了自己的诊室。
张扬二世为人,自然是清楚吴淑倩的好意,将挎包行李放在桌子上后,一路小跑不卑不亢的跑到廖院长跟前。
敬了个礼,态度谦逊道:“廖院长好,我是这次下乡,志愿分配到咱们冯家峪公社医院的张扬,跌打损伤,正骨,头疼脑热,外科,内科,多少都会点,我爷爷也是老军医,自小我都引以为榜样,往后希望在廖院长手底下,能够继续为祖国建设发光发热……”
廖院长本想出言刁难几句,但是见张扬态度端正,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再加上张扬随口胡扯的爷爷老军医的身份。
所以腹中酝酿了许久的话突然哽住,愣了片刻道:“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股朝气,有这股干劲就挺好,咱们冯家峪镇公社医院就缺你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
说罢,接过了张扬递的介绍信,吩咐吴淑倩抽空把张扬的人事档案,拿到镇公社那里盖章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