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啊,诊室里没有患者也别光闲着,把这走廊,门帘上的蛛丝扫扫,搞得干干净净,还有听诊器和扫帚的位置摆放都有讲究,要规规矩矩,这样才像话嘛。”
“廖院长说的是,我这就收拾。”
见廖院长指点江山,评头论足的样子,张扬心里咯噔一声,暗道:“难不成上午买平价煤票的事漏了风声?”
廖院长见张扬有所行动,忙得不可开交,干活也麻溜,没再磨叽指摘,满意的瞧了一圈后,终于回自己诊室坐下了。
“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心理疑虑,拿着鸡毛掸子扫了扫门面上不存在的灰,又举着扫帚将门角旮旯里的蛛丝掸掉。
一盏茶功夫,好不容易忙活完的张扬刚歇下。
廖院长去而复返,抬了抬老花镜,眉头一皱,嘴干瘪的嘟囔道。
“做活不细致,大活小活都要用心,你瞧瞧这门上还有灰,光用鸡毛掸子掸有什么用,要用抹布擦一下嘛,又不费事。”
张扬心里有丝愠怒,应了一声后,又拿着那块脏兮兮,已经瞧不起真美实面目的破布,打上肥皂用水搓了一下后,继续忙活。
这功夫,斜对面诊室,送走几个病患的吴淑倩招了招手,帮张扬扫了扫肩膀上落的灰尘,低声宽慰道。
“廖院长就这性格,先前对周振涛也是这么使唤的,有时周振涛值夜班,廖院长就算是手里有钥匙,也要大半夜把人喊醒开门。”
吴淑倩小心的瞥了一眼廖院长的房间,好易嘱咐道:“你搞活别太快,慢些,让他瞧着你一直在忙活就行了,不然呼拉拉把活弄完,等会又要挑刺。”
“这叫什么事,糟老头心理扭曲吧……”
张扬吐槽了句,总算明白周振涛怎么一刻都不愿意在冯家峪镇公社医院待下去了。
这简直是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摧残呀,偏偏不搞还不成。
给你来个不爱劳动,偷奸耍滑的评语,少不得还要做检讨。
没辙,人在屋檐下。
剩下的时间,张扬按照吴淑倩的提醒,干脆磨起了洋工,手上动作不停,但位置就是不见挪。
等张扬装作一副精疲力尽的坐在椅子上,还别说,廖院长真就没再上来评头论足。
这把张扬恶心的够呛,要不是恰巧碰到個来瞧病的小媳妇,领着熊孩子吵吵着牙疼,张扬画圈圈扎小人的心思都有了。
“怎么了?哪個牙疼呀……”
“你怎么不问我左边还是右边?”
熊孩子左手捂着脸颊,右手不明所以的捂着屁股,瞪着个大眼。
“哦,那你是左边牙疼还是右边牙疼啊?”
“我两边牙都疼……”
张杨僵住,出于职业操守,耐着性子继续问:“那牙是什么时候开始疼,肿起来的?”
“你是问左边牙还是右边牙?”
“先说左边!”
“左边牙是早上起来疼的,右边牙也是早上起来疼的。”
“嘶!”
“不是孩子,我就想问你,为什么同一个问题非要让我问两遍呢?”
熊孩子怯生生的瞧了一眼旁边板着脸的母亲,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医生,因为我左边牙疼的实在是受不了啦!”
“那右边牙呢?”
“右边牙疼的也实在是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