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弓弩尽数被烧毁折断。
而与此处相连的巨大寒冰铁索,同样也已经被利器所斩断。
暂时隔绝了妖魔直驱中心的道路。
但如今,三垣之一的天市垣被攻占。
地气节脉尽毁。
“都天烈火大阵”根本无法摆出。
面对数倍与己的妖魔大军,黑山失守,黑甲铁军战死,只在先后之间。
正在众人沉默不语,目光发愣地盯着山麓处战场之时。
忽的,从阴影之中走出一道颇显消瘦的平凡身影。
他正是飞渊将军的护卫首领,萧岱。
只见他腰间悬挂尺许长的两柄短剑,身着黑色铁甲,步步轻而无声地,向着雉堞处那道人影走去。
待到近处,抱拳低沉道:
“飞渊将军。”
“夸娥瞭望塔退下来的将士如何?”
听着眼前这飞渊将军依旧镇定如许,但声线却隐隐有些震颤的问话。
萧岱强行压下心中的悲愤。
吐尽胸中浊气,方才能稍作平静地说道:
“周乐、季良两位都将已经战死。”
“只有司马都将,在捉住叛徒姜虚之后,及时撤离瞭望塔,方才能在这些魔物的包围之前逃得性命。”
“但亦是受伤沉重,昏迷不醒,此时正在夏秋寒夏医师处进行治疗。”
“另外瞭望塔七位统领,活下来的,也只有凌飞,素轻月以及紫苏三人。”
“至于那驻扎在瞭望塔的三万黑甲铁军,如今只剩下...只剩下一万三千余人,而尚且能战之人,不足一万。”
听闻这等沉重伤亡,飞渊将军心中不由一颤,面容之上却兀自平静,但握紧刀柄的手,却缓缓溢出了几缕殷红的鲜血。
“将军。”
“天市垣与地脉熔岩节点被破坏,‘都天烈火大阵’无法使用,方才致使夸娥瞭望塔沦陷,无数将士被那群魔物吞杀。”
“所有过错,俱皆系在姜虚身上。”
“就连季良都将之死,也与他逃不了干系。”
“所以,从瞭望塔活下来的一众兵士尽皆希望将军能够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用他头颅祭奠死去的袍泽!”
听得护卫长萧岱所说,飞渊将军不由脸色深沉,沉默不语,好半天没有下文。
待到心情稍作平复,只见飞渊将军深吸一口气,脸色恢复冷硬坚毅模样,对着护卫长萧岱说道,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萧岱没有回答,只是抱拳低头沉默。
“我明白了。”
“走吧。随我去地牢。”
甫说罢,飞渊将军便径直踏着打磨光滑、拼合严整的漆黑岩石,走过宽阔的石壁甬道。
顺着向下蔓延的螺旋石梯,经临窄得无法容纳两人并行通过的石间缝隙。
直至走进这龙伯山腹,被熔岩烈焰烧得发亮通红的地下空间。
不同于夸娥的瞭望塔与朴父的烈焰塔。
坐落在龙伯山顶的黑石城堡,并非修建在山顶之上。
而是修筑在龙伯山间岩石之中,是一座真正的黑石堡垒。
挖掘出数百条深入龙伯底部的深洞,利用钢筋铁水浇灌石缝,筑成英雄大厅与诸多房间。
东西方向约有数里之长,里面充满了走廊、储藏室、营房、马厩、楼梯、庭院。
甚至还有阳台和移栽花园。
这里还长着数棵勉强称得上是松柏的树木。
只不过,它们枝干奇怪扭曲,缠结的树根几乎充满了它生长起来的洞穴,阻塞了其他部分的生长,乱糟糟仿佛数年未曾打理的胡须。
它的出口与入口,尽皆在顶部,数道隐秘的求生通道则深入绕流而过的伊童大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