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走的都是些青壮年,路上遇见的妇人也会被他们一并掳过来,小孩和老人则侥幸逃脱了魔爪。一路上大家都低头不语,我们盼着快点到目的地,这样可以不用再走这崎岖又漫长的山路,但又害怕到了后迎接我们的会是非人过的日子。
夜晚休息时,我们被绑在树干上,背靠粗糙的树皮而睡,会有人轮流看守我们但是到了后半夜他们也会疲惫,这时我们才能小声交谈几句以疏解心中五味杂陈的思绪。
“我们要不找个机会跑了吧。”背后幽幽地传来一位大哥的声音,他姓陶,是一位木雕艺人,家在西南一带,之所以来到这是因为听闻这边有不一样的核桃雕刻工艺,本想学一学,把这新奇东西带回家乡,谁曾想来时还是太平日子,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跑?怎么跑,昨天不就是有人跑了,结果呢?被抹脖子了。”另一位大哥压低着嗓子驳回了那人的建议。
“这些放羊的会把我们当人看吗,到了那里也是个死,我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家!”陶大哥虽远离家乡来到了西北,但是对这没有什么兴趣,心中还系着老家的父母妻儿。
我也想家但是不想就这样死了,可是我怎样才能回去呢?恐怕要等到他们的老巢被攻破,我们才有可能被解救。苏武北海牧羊近二十年才终回故国,我难道也要等这么久吗?且不说能否活到那个时候,只怕我这女儿身份会藏不住。这两几日与这群大男人日夜生活在一起,如厕都成了我最头疼又羞耻的事,他们站在那儿解裤带时我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等他们结束后我才小心谨慎,一脸讨好地让看守允许我去旁边的草堆蹲一会儿。
哎,要不死了算了吧,想到这我长叹一口气,一个女儿家落到他们手中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既然你决定死了,不如冲出去,能杀一个是一个!”旁边树上的一位老大哥加入了我们树的谈话。
“你怎么不冲?都是男人,有种别当缩头乌龟!”
“你先说不活了的,我没说啊,我还想活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