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腻了是吧!”
长鞭划过空中,最终落在了我们身上,终止了这场闹剧。
我站在人群的中间,不敢抬头看眼前的士兵,一直以来我都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于人群中,不敢惹事,今天这一闹实属是没有想到。
“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宗铭看向我。
“王简”
“王简去打扫马棚,三天后再回采石厂,其他人散了。”宗铭说完一歪头,示意我现在就跟他去马棚。
我立刻跟了上去,不敢再惹怒眼前的人。
天黑得愈来愈快,下工时还能看见落日余晖,不过吃个饭的功夫,头顶的苍穹就点亮了一颗颗星星。没有点灯的马棚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隐隐看见其轮廓,不过熏天的马粪味倒是愈发浓烈。
“今晚你就住着,明天再打扫。”宗铭推开马棚旁堆放干草料的房门让我进去,随后叮嘱道,“明天早上我来告诉你要做什么,别再给我惹事。”
待他们走后,我才摸索着找了一个草垛坐下。虽说这儿堆放的都是干草垛,但是坐着躺着,甚至靠着可都比那透风的草棚舒服,而且还可以一个人待着。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我安慰着自己,如果可以,我倒想每天住这儿。
兴许是终于得了清闲,我竟注意到了穹顶上的弯月,它已许久没有照到我的身上了,不知家中是否也能看见这轮明月。回想起这一路的出逃,我想终究是我太任性,不知边塞险恶,天真地以为能找到宋忱。其实细想一下,这是皇上的赐婚,又是他亲选的王家,他怎么可能答应我退婚呢?倘若退了岂不是既打了自己的脸又抗了圣旨吗?我真是太冲动了,实在是有些恃宠而骄,祖父怎么也想不到他孙女读的这些圣贤书,学的那套仁、义、礼、孝是一点也没读进脑子里,但凡读进一点怎么干得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静,马儿的鼾声此起彼伏,睡意朦胧的我蜷缩在草堆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宗铭就过来指导我清扫马厩,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其他表情,纵使是当其他士兵嘲笑戏谑俘虏时他都不苟言笑,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真是令人难以捉摸。虽然干的依旧是体力活,但是比在采石场清净不少,我已很满足了。这个马棚只是戎其部众多马棚之一,而且这儿的马匹多是用来驮运粮食的,并非战马,所以比别的马棚要清闲,我一个人便可完成清扫和喂食的工作。
虽说让我三天后回去,可今天是我在这的第五天了,宗铭仍未提让我回去的事。我想问是否要回去,一个人在这待着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可是我又留念这儿的清静。就这样又待了几日,草原上迎来了一场雨。这雨下得并不讨喜,简陋的马棚虽挡住了降下来的雨水但是地上已被雨水浸湿,我慌忙地将马槽架在栏杆上,又把草垛累到了房梁上,如此一来我就只能坐在横栏上抱着栏杆睡觉才不至于沾着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