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娘娘,方才皇后娘娘派人赏了好多东西来咱们殿呢。”殿内有侍婢上前来在柳茵茵的面前道。
柳茵茵看向慕容玉楼,竟然被慕容玉楼说对了,如此大费周章的赏赐,恐怕又要惹来些什么了。
慕容玉楼却是轻声道,“美人莫怕,有些东西该是你得的,就是你得的,谁都抢不走。至于其他人,美人不是说了吗,若是她们想让你死,那么你就让她们先死。自古上位者手中不都是鲜血淋漓?你瞧那皇后娘娘手中可否干净?”
柳茵茵被她的话吓得后退了一步,“木医官,莫要放肆。”但她心中很是清楚,在这深宫之中,对于她来说,她唯一自保的方法,便是先发制人。
夜无眠,慕容玉楼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进门,又是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慕容玉楼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将门拉上,随即跽坐在了窗前,月光打在她的眸子上,正如此时浩瀚的星光。
黑暗中,一个影子缓缓向她靠近,一张极其完美的脸显现出来,花朝雪走到她身后半步,便停下了。
慕容玉楼一动不动,只问道,“你来做什么?”
“怎么?难道没事就不能来吗?”花朝雪笑了,那笑有些苦涩。
慕容玉楼眉头一皱,猛然转过头来,空气中除了那股子浓重的药酒味儿,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浓重的血腥味。
慕容玉楼连忙起身将他扶到座位上,“你受伤了?”
花朝雪顺势靠在了她的肩上,月光之下,他那姣好的脸惨白如霜。
“恩。”花朝雪苦笑一声,“本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他们会放过我母亲,没想到到最后,我竟连他的尸骸他的骨灰都拿不到半点。”
慕容玉楼不理会他口中所言,只是趁着月光想要找到他的伤口,“你到底伤在哪儿了?”
“对不起。”花朝雪温热的气息吹在慕容玉楼的耳边,软软的,带着虚弱,却又满是愧疚。
“你对不起我什么?”慕容玉楼低声问道。
可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安静。
慕容玉楼皱眉,他竟是晕过去了。
她连忙将几子上的灯点了起来,暗黑的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而灯下,花朝雪紧闭双眼,慕容玉楼蹲下一瞧,却见他的胸口处,竟有一片红色从里头慢慢渗出来。
这是他的血。
慕容玉楼连忙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却见花朝雪的胸前竟有一个血窟窿,虽说简单做了些许的处理,但血还是顺着窟窿流了出来。
慕容玉楼竟是有些担忧,失血如此多还能通过层层关卡来到深宫内廷,还支撑道等到她回来,这是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她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取下金疮药,慢慢敷在他的伤口上,好在对方伤他用的是普通兵器,若是淬了毒,恐怕神仙在世都无法医治。
简单的处理过他的伤口后,她再取了些许花朝雪当年教她制作的药丸,一下子给他喂了两颗。
但愿他的意志力能让他度过危险期。
慕容玉楼跽坐在他身旁,隔着灯火细细地看着花朝雪,绝美的侧脸,如刀削般的山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浑然天成。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勾勒出了他那结实健壮的身形,可他的身上多的是一道道痊愈的疤痕,有刀伤有剑伤,还有箭伤。零零总总大约有二十几处。
这是何等恐怖的经历。
夜很长,慕容玉楼守在他的身边,竟是渐渐地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慕容玉楼睁开双眼,竟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屋子里与往常一般整齐干净,仿佛昨夜的事情是一场幻觉。
但屋子里留下残存的血腥味却还是没有逃过她的鼻子。
她刚刚洗漱起身,却见梨花已经在门口候着。
慕容玉楼愣住,“美人那边你不用照顾了?”
梨花却道,“今早皇后娘娘又给咱们嫣然殿拨了几个寺人,美人觉得木医官一人在这儿忙不过来,所以特地让奴婢来喊医官去前殿挑几个来帮忙。”
慕容玉楼微微颔首,便跟着梨花往前殿走去。
前殿院子里站着五个寺人,虽说都弓着身子等候着吩咐,但慕容玉楼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那里传来的血腥味和混着药酒味和昨晚她屋子里的一样。
她走到了那人面前,用手一指,“就他吧。”
“木医官,奴婢瞧着他虚得很。”梨花嫌弃地看了一眼她指的人。
慕容玉楼却是笑道,“他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