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稷山亭三十里之外的涑水河畔。
于夫罗接到命令后立即出发,此刻正在涑水河畔率军渡河。
他此刻心情烦躁,自去岁其父羌渠单于被杀,须卜骨都侯被立为单于,于夫罗便一直在汉地居住,数次想回归故里夺回单于大位,可屡次遭到汉庭拒绝。
总算熬到汉灵帝驾崩,中枢朝廷对于地方的掌控有所下降,他本意是配合郭太在河东大肆劫掠一番,随后便重回故地夺回单于大位。
可没想到,这郭太中看不中用,十万大军被一个寂寂无名的世家公子打的手足无措。
“他娘的,郭太这厮当真无能,老子真是瞎了眼!”
于夫罗怒骂一声,渡过涑水便向稷山亭一路狂飙。
……
汉军人困马乏,好不容易能够休整一番,气儿还没喘匀,沿途哨骑便打马而来:
“司马,于夫罗骑兵已经渡过涑水向我杀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卫籍拧了拧眉,心里怒骂一声。
徐晃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神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司马,末将去挡住于夫罗,司马率大军先行!”
军情紧急,卫籍来不及多想,在舆图上指了指:“公明兄,你立即率骑卒至涑水北岸沿岸而走,途中多竖旌旗,大造声势,将敌军引至涑水之西,我率步卒先行一步,切记不可与敌正面交锋,事成之后速来介山与我汇合!”
“是!”
徐晃领命而去。
卫籍看着疲惫不堪的残军,大喝一声:“传令全军,迅速向介山方向进发,尔等放心,某定将诸位安全带出此地!”
卫籍在军中威望早已无与伦比,见司马大人如是说,这群残兵振奋精神,随卫籍快速撤离。
事实上,稷山亭已不属于闻喜,乃是稷山县中一个方圆十里之地。
汉代十里为亭,十亭为乡,而上面便是县了。
话虽如此,可此地背靠介山,东临涑水,进可攻退可守,可以说这小小的稷山亭乃是并肩必争之地。
好在稷山亭西面三十里便处于介山脚下,卫籍引着疲惫不堪的大军终于在黄昏时分进入山中。
进山之后,算是暂时甩掉了追兵。
卫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放心之余又有些担忧徐晃,毕竟徐晃此刻手上已不足七成,匈奴马快,若是被追上可就不好脱身了。
“想来此等青史留名的大将定然有办法从容撤退!”
卫籍暗自祈祷,倒不是他见势不妙独自带着大军离开,只是如今汉军身心皆疲,战力恐不足五成,若是不留人断后,一旦被于夫罗咬住,届时恐怕谁都走不了。
秋日时节,山清微风袭来,卫籍身子抖了抖,一天没吃东西,此刻浑身发冷。
自己尚且如此,何况这些士卒,卫籍连忙命令大军原地休整,埋锅造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