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初闻此言心中有些惊惧,可他转念一想,自家的两个侄儿远在渤海和南阳,卫籍又如何能知晓他们所谋之事。
于是,袁隗强作镇定的说道:“原来骑都尉此番拜访老夫是来诛心的!”
见袁隗还在挣扎,卫籍按着腰间的仪剑一字一句的说道:
“籍是否诛心太傅心知肚明,籍身为骑都尉有护卫禁中之责,太傅可敢让在下在府中搜查一番?”
“竖子尔敢!”
袁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难不成你要与天下士族为敌?”
“袁公说笑了,在下自然是不敢与天下士族为敌,可却也不怕袁氏!”
卫籍之所以有恃无恐,固然是因为自己手中有兵,可更多的却是袁氏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一旦被公之于众,又如何在士族中立威。
袁隗自然也深知此理,他沉思良久,颓然道:“老夫不过是提醒尔等不要贸然行事,难道有错?”
“哼,提醒我等何不直言,为何要让董卓调牛辅入雒?”
“这……这。”
袁隗‘这’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总不能让他对卫籍说,袁氏的谋划便是在关东传来消息之前,雒阳不能出事吧。
事已至此,卫籍也不深究此事,他略带威胁的说道:“不论袁公心中如何想,诛董一事势在必行,若是袁公还要从中作梗,休要怪在下无情!”
袁隗心中大怒,久居高位的他如何能被卫籍威胁,袁隗冷笑一声:“若老夫执意如此,尔等难道还敢杀人灭口?”
“袁公说笑了,这倒不必!”
卫籍松开手中的仪剑,沉声说道:“寒冬腊月,雒中乱象丛生,袁太傅年事已高,不如就在家中歇着吧!”
说罢,卫籍拱手离开,可正当他出门之际,恍然间发现手里还拿着袁府的书籍,当下又转过身来:
“袁氏世代簪缨,想来定是家学渊源,籍虽不才,可有句话赠予袁公。”只见卫籍自顾自的说道:“非物自外者,自中生于心也!”
“袁公,好自为之!”
说着,他将手中的书籍展开,铺在了袁隗面前的案几上,书中内容赫然是《礼记?祭统》。
“告辞!”
说罢,卫籍不理若有所思的袁隗,迈步走了出去。
……
良久,袁基从书房后面走了出来:“叔父,此人何意也?”
“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
袁隗将案几上的书籍拿了起来,目光扫过后缓缓开口:“此子恐怕已然知晓了本初与公路起兵之事,他是要告诉老夫,诛董一事,需从内心自发而为,不可只为博取声望而行此事!”
“哗啦!”
说到这里,袁隗将书籍扔在案几上:“匹夫竖子,可笑至极,难道他谋划此事不是为了在天下士族中扬名?”
袁基不置可否,斟酌道:“既然如此,那我等该如何行事?”
“哼,既然如此,我等就作壁上观,老夫倒要看看一个不要命的武夫再加上手无寸铁的王允,会有如何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