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县外城的街道走过长长的出殡队伍,唢呐吹得倍儿响亮。
这几天,一个消息传遍内外城:新上任的柴市管事给人打死了。
傅家大宅的院子里,哭声不断,一个个专业的哭灵人好似要把心肝都呕出来。
傅宗江请来内城的酒楼师傅,摆下酒席,招待来给傅家财送别的人。
“傅爷,您多保重。”
卢捷和几个傅家财的手下围着傅宗江,劝他看开些。
此时的傅宗江枯瘦的像一块老柴,眼里没了光。
不久前小儿子在山里死的不明不白,昨晚大儿子在自家院子里被人打死。
他的心已经死了。
“这些都是傅哥留下来的,这一叠是地契,这一叠是房契,这些是银票,还有这些……”
傅宗江抬起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两个儿子都死了,要这些钱还有什么用,你们都是家财的身前好友,身后事情还得劳你们操心。
该上交帮里的给帮里,剩下的,你们自个儿分了吧,也算给家财积积阴德。”
听到这话,几个手下眼里一亮,但又立刻憋回去,他们心底想要,却又知道,绝不能在傅宗江面前明确表露。
“你们先各自忙着,我有些重要的客人要招待。”
傅宗江说罢,转身上了楼。
二楼大堂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坐在堂上,左右台下坐着四个彪形大汉。
左侧的大汉和右侧的是截然不同的打扮,显然不是一伙人。
少年见傅宗江进来,眼睛一瞄,立刻从台上走下来,还有几步的时候,傅宗江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身子一软,被少年正好扶住。
“点一支异木檀香,要好的。”
少年吩咐一句,左侧的一名大汉立刻拿出一根木条,吹了口气,木条便燃烧起来,飘出屡屡青烟。
傅宗江吸入这烟雾,顿时觉得内心宁静许多,身子又有了力量。
他抬起头,看着少年,眼中满是懊悔:
“家财遇到你们万寿教那天,兴冲冲的回来,说找到为我延年益寿的法子了。
可现在呢,我宁愿他从没遇到你们,甚至我自己少活几年,让他活过来。”
听出傅宗江话里的责难,少年扶着傅宗江到堂上坐下。
“傅爷,我们的确是群邪魔外道,罪该万死,可为您延寿是傅哥的一片孝心。
如今傅哥遭了不测,但我万寿教因为他才能保存一部分人,不被魏诚杀个干净,也是因为他,我万寿教的兄弟姐妹们,在外城才有了安生之处。
这恩,还请让我们报答。”
坐在右侧的大汉这时候也站起来,其中一个人虎背熊腰的走到傅宗江身前,双手抱拳。
“傅老弟,我们是结拜兄弟,家财也算我周伟的义子,这些年官府围剿,三大畜生打压,若不是你们傅家接济,我们一干兄弟连吃肉都没得盐巴。
前阵子,我替他打死那姓郑的,本意是扫除敌人,坐稳位置,没成想这流水县的水竟如此的深,如此的黑。
一干兄弟如今小半在城里,大半在山里,家财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时候少年站出来:
“我万寿教有秘法,名曰:搜魂,能搜寻尸骸上的残魂,看到一些零碎片段,死亡时间越近,效果越好。
傅爷,我杨楚生先向您赔罪,我为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已经用了这秘法。
傅哥在死前听到了狼吼,看到了一尊神像。”
大堂里出现瞬息的宁静,下一秒,周伟一把掐住杨楚生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