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账目简单翻看之后，杨翎眼中难掩杀意，他缓缓走到跪缩在地上的宇文化及面前。

一路上被他经过的文武百官无不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气，甚至连大殿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齐紫书虽然不知道跟突厥人交易为何会被禁止，但杨翎身上流转的气场吸引了他的注意。

凛冽的杀气只是外在，因为心中并无畏惧，他并未受到影响。

而杨翎身上深藏的气场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道韵。蕴含着天圆地方，天圆人直的意味。

杨翎无意识的气场全开，反而让第一次接触到这等强者的齐紫书感悟到了天地人的力量。

齐紫书的识海中那一滴金色液体缓缓转动，上景八神窍穴之间勾连在一起，体内一方空间被他创造了出来，空间中有日月轮转，星斗当空。而他就是站在大地之上的唯一一人。

齐紫书仰观天，俯观地，再内视己身，感受整个空间的生生灭灭。

天圆，地方，人直。

天看似高的没有尽头，但整个空间是圆的。大地虽广袤无垠但也有四极，是四四方方的。而人心分着是非曲直，是直的。

若是修炼天地之法，应当是以转轮之法为基础，轮盘转动，无休无止，正如宇宙天地，寿数无穷无尽。

但是人道之法，是笔直不弯的。更像是尺或者笔，宁折不弯，百折不挠。更能书写乾坤之道，衡量恩怨情仇，丈量人心冷暖。

齐紫书识海之中一根不知是木棒还是尺子的物件逐渐凝实，也并未完全显化是何物。

虽然杨翎身上的气场使他感悟颇深，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

当真正明见本心之时，此物才会真正显化，成为他最为趁手的神兵利器。

齐紫书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现方才虽然意识中经历了不知多久，现实才不过一瞬。

他的境界不知不觉间不断攀升，从乾坤第一境界“观天象”直接跨越了第二境“查地势”，最终达到乾坤第三境“洞人心”。

杨翎看向齐紫书，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也有许多朝臣注意到了他在突破，但毕竟私自和突厥人贸易之事事关重大，在察觉齐紫书还是乾坤境界后并未放在心上。

杨翎走到宇文化及面前，声音低沉。有愤怒，也有痛心：“宇文化及，在朕还是太子时，你就是朕的宫廷护卫官，跟朕私交也算不错。

朕登基之后，听说过你不循法度，带领家丁，骑高头大马，挟弓持弹，狂奔急驰于朱雀大道上，被城中百姓称为‘轻薄公子’。

后来你收受贿赂，朕将你罢官，可朕还是念及旧情，并且看在宰相为国操劳，不忍下旨处罚，不久便将你官复原职。

可你是怎么报答朕的？勾结突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眼中一道神光射出，被照射到的宇文化及本想抵赖，可不知不觉间就将心中所想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宇文化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微臣，臣只是想赚点钱。另外，陛下，突厥很缺物资的，尤其是咱们大黎的特产，能卖很高价格的。”

他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杨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