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山抿着嘴摇了摇头:“他要做媒体直播。要电视台来直播。”
“直播?播什么?播他?”房不弃追问道。
成山点了点头。
房不弃也陷入了思考:“图什么,造势?鸣冤?想要真的复活。”
没等房不弃说出正确的那个猜想,余念念抢先说道:“是造势,但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王佳蕊。”
房不弃也是反应过来了:“可是,为什么不用点别的法子,发网上呢?”
余念念双手抱胸:“你太小看当下我国的互联网洪流了,再大的石头丢进去,也就响一声,兴不起浪。”
“也是,”房不弃也跟着双手抱胸:“诶对了,那个人质?”
“是栾业。”成山果断的回答:“也是个疯子,真疯子,看热闹不嫌事大那种。”
说到这里,成山突然瞥了一眼周围,然后凑近两个姑娘小声说:“他俩在打配合。”
房不弃疑惑的问:“配合就配合,这么神秘兮兮的干嘛。”
成山无语了一下:“你说的这叫什么,不配合,那是人质,要解救,你看那武警同志,那枪。那如果配合了,那还需要在这儿谈判吗?”
房不弃又明白了。可紧接着又问:“那你说,我们直接告诉岳姐他们呢?难道右一鸣真能杀了笑脸?”
说到这里,成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干得出来。毕竟他已经杀人了。”
在很多时候,尤其是在文艺创作中,“杀”这个行为的厚重感会被弱化。
实际上,不管现在的是不是右一鸣,是死是活。也不管那超自然的录像之类的证据合不合法。在警方眼里,在明眼人眼里,右一鸣就是杀人了
亲手,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
一个人的仇恨和情感可以让他做出违背法度的事。但法度本身不会因此而动摇。不然整个社会都会乱套。
成山突然想到或许这才是栾业想看到的。但目前重心还是在右一鸣身上。跑去绑架这一事不谈,小旅馆里这个“绑匪”,确实还是个“犯罪嫌疑人”。再加上栾业那疯批样子,成山觉得右一鸣下得去手。
房不弃看了眼成山,又看了眼念念,也是为难的说:“这可怎么办,这要是真市电视台来报道了,一个死人,杀了人,还绑架了人,还直播给全世界看。这……真是史无前例。不是之前就没这种情况吗?阿文他们单位怎么处理的?”
“怎么处理的……”成山思索了一下,突然背后一凉,他看向不远处在跟岳海洋沟通的文仲,一个糟糕的想法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成山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听到的房不弃和余念念,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文仲,也是突然理解了什么。
针对非常规异常事件调查行动处。这个名字虽然又长又拗口,但没有废话。
之前都是在调查,现在,该行动了。
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这种灵异事件在官方嘴里说出来。
因为都被处理了。
异调处的目的,一直都是保护社会表向之下的风平浪静。
如果一定有人要把暗流的浪花溅到明面上来。那异调处,就要出手了。
如果不能活着收容,从目的性来说,抹除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一刻,成山突然觉得眼前的文仲,很遥远,很陌生,很冰冷。
仿佛是察觉到三人的视线,文仲也转过头来。
“怎么了?”文仲毫无情感波澜的问成山。
“如果,”成山很严肃的问:“如果右一鸣的正常收容失败了,谈崩了。你要怎么处理?”
文仲也从成山决绝的表情和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
文仲转过身来,暂停了和岳警官对话:“小山,大局为重。”
不远处的两个姑娘,余念念沉着脸低下了头。房不弃则靠在一堵墙边,默默不语。
成山还想说些什么,此刻,他的脑海里,那天晚上翻阅的右一鸣的档案历历在目。同样清晰的还有文仲安慰自己时搭在肩膀上的手。
他想反驳,但他又反驳不了什么。
不然呢,当个圣母,一定要救右一鸣,然后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一系列怪力乱神的事儿。
所以成山也没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
“就没别的法子了吗?”成山身后,余念念的声音传来。
她的音色是那种偏少女,就像陈绮贞那样的,但是她的语气是坚决的,她的提问是干脆的。
成山回头看了眼念念,又转回来补了一句:“对啊,有别的法子吗?异调处就没什么奇人异事什么的处理这些事吗?”
文仲标志性的皱了皱眉:“办法,还有一个,可以赌一把。”
“什么办法?”成山赶紧追问。
文仲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看了眼远处的旅店,又看了眼手表,郑重的说道。
“王佳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