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不弃坐在布艺单人沙发,看着对面的少女正一脸享受的躺在自己最爱的懒人沙发里,表情是非常不满的。
成山总说,房不弃只要一生气,那本来黑长直的头发就会开启仓鼠模式,此时她的发尾已经在乱翘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秋天干燥又刚洗完头。
随着一声清脆的开门声,文仲回来了。进门后还是一丝不苟的换鞋,把自己的皮鞋放在鞋架最上面,又一只手把自己的风衣挂在宜家风的树杈衣架上。
房不弃无语的问:“不是,哥,你胳膊折了腿折了,还要穿衬衫西裤啊?”
此时的文仲脑袋上一圈绷带,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左手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右脚也有夹板夹着。
但是他的白衬衫,依旧整齐无褶皱,只是左手卷到了大臂处,他的西裤依旧笔直,只是右腿卷到了小腿肚。
文仲直起腰来,边往前挪动边说:“述职,挨骂,得穿。”
房不弃又问:“谁给你穿的?”
文仲:“小山。”
房不弃:“他人呢?”
文仲挪到了沙发边上,打量了一下客厅里的两人后回答:“吵了几句,买煎饼去了。”
房不弃叹了口气:“说他对你好吧,让你一个人回来。说他对你不好吧,他帮你穿制服。相爱相杀,这就是相爱相杀。”
文仲肯定是不会接这种茬:“念念呢?”
房不弃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抬了抬下巴:“房间呢,这两天都没咋出来,也没去上班,好像在研究栾业和右一鸣的事儿。”
文仲没有再说话,但他的表情,看得出来是有些失落。
房不弃察觉到了他的感受,换了稍微平和一些的语气问道:“你那边怎么样?这位怎么处理?”
这位,指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姑娘。此时她已经换上了房不弃的大码睡衣,习惯了在235公寓的生活。
文仲侧头示意了一下,房不弃反应了两秒,起身路过衣架拿了件外套,又扶着文仲,打开门去了院子里。
自从在浦禄集团的烂尾楼里一起抽了根烟,两人现在偶尔会在文仲店里歇业以后,或者在院子里抽那么一根。
房不弃自己点完以后,给文仲也点上。
文仲抽了好几口,都没出声,房不弃只能先发制人:“哥你别光抽不说话啊,你那边怎么处理的?”
文仲又抽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女孩我们照看,栾业在通缉,右一鸣和王佳蕊警方协助搜寻。”
房不弃知道这后两条跟没说一样,主要是第一条让她比较在意。
起初在浦尾现场刚看到这女孩时,房不弃还顿感熟悉,有些亲切。此外因为这女孩肯定和XF粒子有不少关联,接近调查一下也是应该的。但是在后面几天的相处中,房不弃很快就打起了退堂鼓。
浦尾事件结束后,文仲因为多处受伤休息了几天。余念念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房间或者去工作,也没怎么照看这女孩。成山不知道是受打击了还是怎么的,整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在家的时候他也就坐在女孩旁边看着。
而且这个小姑娘好像什么样不懂,看着年纪也有十六七岁,但是行为举止像个小孩,问什么都是不知道,记不得。有些洗漱的环节成山不方便帮忙的,只能找“自由职业”的房不弃。
“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当保姆。”房不弃的语气里有一些无奈,又有一些自嘲。
“哐”的一声,成山回来了。依旧是穿着他宽松的套头衫和工装裤。他的手里拎着四个杂粮煎饼。
看着院子里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后也就平淡的打招呼:“给你们带了煎饼。”
成山提起煎饼晃了晃。
房不弃将烟头丢进身后的断柄马克杯改的烟灰缸里,又转身回应成山:“快十一点了,这个点吃午饭还吃不吃了。”
“哦,”成山冰冷的回答:“没事,你们吃不下留着给我,那我先放餐桌上。”
随后,成山便从两人中间穿过,进了屋。房不弃留意到,这短短的一小会,成山一眼都没有看文仲。
房不弃看着成山带上了门,才叹了口气跟文仲说:“唉,阿文啊,你要不跟他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谈。小房东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谈过了。”文仲也抽完了最后一口,一瘸一拐的丢了烟头。
房不弃:“谈过了还这样?”
文仲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我跟他说了当时的情况。他说他理解我,不怪我。他只是自责。”
说完,文仲又顿了顿:“但是……我觉得他还是怪我。”
房不弃摇了摇头:“真麻烦啊你俩……当时到底怎么样,那雕像出现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再给我说道说道。”
文仲回想了一下,开始跟房不弃描述当时的情形,他话语很精简,也没有过多形容赘述。
当时,岳警官开车,文仲在后排,而王佳蕊则坐在靠门的一个位置。文仲看到她满脸的憔悴,却都遮不住紧张与不安的神情。
在岳警官把车停在了旅店大堂外的侧边停车位上后,就过来和文仲一起再叮嘱王佳蕊几句。顺便用对讲机安排好狙击手和行动特警,以保护好王佳蕊的安全。
王佳蕊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总之就是火急火燎的下了车,站在旅店的铁皮卷帘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