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文仲对准螳螂的上半身,也就是被一层暗红色粒子包裹起来的栾业,连开了三枪。
但是子弹都在触碰到栾业那对交错挡在身前的大镰刀时,失去了动能,再缓缓从粒子中掉落。
“切……”文仲有些不甘。
房不弃和三哥一左一右绕到螳螂的腿部。三哥快速出刀横切螳螂两条腿,房不弃也是一个扫堂踢烂一根。
他们的目标是螳螂的下半身,那个横在后面的巨大腹部。里头正裹着昏迷一动不动的无忆。
可是腿部受创并没有影响它的站立,这个粒子怪物好像没有遵守物理法则。并且被破坏的部位还在快速自愈。
栾业向剩下瞥视,不屑的看着进攻的二人。随后,硕大的尾部一个晃动,就把两人都扫退出去。
房不弃被那腹部直接撞飞了老远,幸好文仲在几米外接住了她。
“没事吧?”文仲扶住房不弃的肩膀。
房不弃只是看了他一眼:“没事。这怪物,攻击他的时候像打果冻,挨打的时候就成实体了。”
另一边,三哥虽然也被击退,但他的身法显然高出常人。房不弃缓过神来,三哥已经在螳螂正面挥刀御敌。
攻击下盘的计划不成立,可是正面迎敌也很艰难。
虽然栾业整个巨大化了,但是那两对硕大的镰刀臂攻速却格外的快。
若不是三哥挥刀招架,螳螂早就对着几人肆意挥砍了。
“他的目标是成山!”正在过招的三哥突然回头喊道。
成山在念念的搀扶下已经退到了铁门切口边,只是无忆还没救出来,他不想逃跑。
听到三哥这么一喊反倒是螳螂先改变了动势。
双臂的巨镰突然交叉在前呈格挡状。然后螳螂前身前倾,摆出冲撞的姿态。
房不弃赶忙告知三哥:“他要硬冲了!”
果然,短短几秒后螳螂开始向不远处的成山发起冲锋。
三哥赶紧侧身追来,用长刀横在身前抵挡冲过来的刚把大镰刀。房不弃也赶紧过来支援,重新蓄力起身一脚,踩在三哥长刀的刀背上。
虽然三哥一瞬间心疼的瞪大了眼睛,但还是借着这个势头将螳螂栾业击退回去。
在百米开外的半空中,有个身影在仔细的观察着这场战斗。
房不弃和三哥的这一临时联动也让这个旁观者微微一愣。
“这两人竟然能抗住,真有意思。”
空中的看客如同站在看不见的平台上,就这样高傲的双手插兜的观察着厂房里的一举一动。即使距离百米以上,即使隔着厂房墙壁和屋顶。
他身着古朴的黄色长衫,又有些像道袍。可袍子底下是毛衣和牛仔裤。散着的头发在一动不动的垂在肩上,可今天的风其实还是略有些疾劲的。毛衣的高领挡住了他半张脸,再往上就是一副厚厚的眼镜。
下一刻,这个看客猛的抬起了头,看向无限的深空。
“咻”的一下,一道暗红色划过天空,留下些许质感粘稠的痕迹,直直的坠向厂房。
看客微微一笑:“有意思。”
此刻的厂房里,烟尘氤氲。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成山倒在地上,一只手扶着他断了的腿,一只手费劲的挥舞着想扫开周围的灰尘。不仅影响他的视线,还呛的他直咳嗽。
其他几人也没好到哪去,念念赶紧捂着嘴,费力的眯着眼睛来扶成山。
过了几秒,成山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离谱。”成山喃喃道。
螳螂被一下砸成了两段,下半截已经开始消散,成山还没仔细观察,三哥已经第一时间冲过去抱起无忆往旁边撤去。
而上半身,螳螂还在奋力的用镰刀去攻击那个落下来的东西。因为螳螂的本体,栾业,他的双腿被那东西给砸烂了,残留的部分还压在那部分下面,让他无法脱身。
那东西虽然被同样的暗红色粒子如同土星环一样绕了好几圈,但是中心却是洁白无瑕的大理石质感。
是王佳蕊和右一鸣,但又和之前不完全一样,
之前雕像的造型是王佳蕊抱着右一鸣的头,靠在上面哀哭。而现在成山面前的,是王佳蕊直直的站立着,双手将右一鸣的头正正的捧在腹部,虽然那人头的表情没有变化,并且还是在流着暗红色的粒子血泪。
“恸哭哀怜憎恶本生……”成山下意识的说出了声。
旁边的余念念没听懂,问道:“啊?什么?”
成山指着雕像说:“那玩意的名字,恸哭哀怜憎恶本生。是无忆在幻境里告诉我的。”
余念念听了这个解释反而更懵了。
三哥此时已经抱着无忆回到了众人身边,房不弃和文仲也靠过来从三哥怀里接过昏迷的无忆。
而另一边,粒子组成的螳螂,还在用镰刀一下一下的砍着砸着这个雕像。
栾业口吐鲜血,表情却依旧狰狞。
“你算什么东西,你还想报仇?你算什么东西啊?”栾业边砍边咒骂,可是雕像纹丝不动,
这叫骂声持续了好久,直到一旁的几人看到包裹着栾业的螳螂慢慢完全消散。栾业自己,好像也失去了力气,躺在地上,用逐渐微弱的声音坚持咒骂。而他嘴里却已经满是鲜血甚至呛到了喉咙里。
房不弃半蹲着,搂着无忆,看着眼前的场景说:“这……是他们两口子来报仇的吗?”
三哥虽然没再摆出战斗姿态,但刀也还没收。就这样护在其他几人前方。
成山也缓了过来,虽然疼痛让他不得不大口呼吸,但他也算是冷静下来了。
文仲不知何时走到成山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说:“就这样吧,我会联系处里,你和无忆快回家。”
成山看向一旁,靠在房不弃身旁的无忆,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念念扶她起来。
不远处的房不弃也当然是听到了文仲的话,便用力抱起无忆。
临走前,还不忘对三哥打个招呼:“谢了,小山叫你三哥,那我也叫你三哥吧。多谢你。”
三哥也没说话也没转身,只是用没有持刀的那只手比划了一个再见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