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村子停留,陈安谢过村正后,继续前行。
每到一个村子,陈安都会找村正了解情况,汇集的信息也越来越多,对这伙流匪也越来越了解。
距离他们上一次犯案,已经过了一旬,按照以往的规律,他们最近几日就会行动。
想到这,陈安当即借了村民一个背篓和一个斗笠,将长剑藏在背篓中,斗笠戴在头上,立时就和寻常农人别无二样。
接下来几日,陈安就一直在晨昏和黄昏时分,在几个村镇道路间游荡,以身做饵。
暗处的苏尘着实感到无趣,于是便一头扎入附近山林中,搜寻这伙流匪的落脚点。
缩地成寸无视地形,苏尘直接攀上山峰顶端,法眼开启,观察四周气象。
虽然被定为流匪,但到了晚上,这伙人还是需要一个落脚点睡觉的,山林中这种地方不少,所以才会让官府感到棘手。
苏尘的方法很简单,山林之气和人火气截然不同,只要没有外力遮掩,法眼之下,无所遁形。
很快在连续换了三处位置后,苏尘在脚下山峰东北方向,发现了稀薄的人火气。
纵身一跃,苏尘双臂展开,身体前倾,灵力托举身体,以轻功身法,径直从山颠落下。
沿途踩踏山石卸力,身形似大鸟,道袍鼓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猎猎风声,好似身体没有重量一般,飘然落向一棵古树树冠。
轻柔踏在古树顶端最上方的一根枝丫上,树枝在咯吱声中压下一个轻微弧度,脚踝以下部位没入叶冠中。
整个人稳稳立在枝头,体内灵力汇聚脚底,不过两指粗细的枝丫丝毫不见摇晃。
这种跳崖行为,苏尘在轻功大成,灵力浑厚后,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显得十分轻松写意。
“可惜缩地成寸不能御空使用,不过用轻功更帅,也不赖。”
轻笑一声,苏尘脚尖轻点,枝丫腾的一声回弹,给出一个助力,身形前窜,就这么在树冠间跳跃前行。
数个纵跃,苏尘很快就来到东北方的一处山坳间。
此地距离官道有相当一段距离,近五十里地,且山坳入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十分难找。
他直接跳过寻找入口的过程,立在一处小山顶,鸟瞰山坳。
只见山坳深处一处地势平坦开阔所在,搭建了五六个木头棚子,样式有点像他前世在博物馆中见过原始人圆锥形帐篷。
此时十几个汉子正围坐在一起,中间架了口大锅,锅里煮着不知名野兽肉和大量野菜。
这些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覆盖了一层屎黄色的泥巴,不仅手脚上有,脸上也没有遗落。
虽然看着邋遢,但这恰恰说明他们中有人十分擅长野外生存。
这些泥巴覆盖在身上,并不舒服,但却能有效预防林中毒虫叮咬,以及太阳暴晒。
同时干硬的泥壳还能有效防止山林中的山蚂蟥吸血。
和生活在河流、湖泊以及池塘中的水蛭不同,山蚂蟥日常趴伏在林木树叶上,一旦有猎物靠近,就会屈起身体,弹跳到猎物身上,悄无声息咬破皮肤,吸食鲜血。
之前苏尘借力的古树树冠底部,就有数量不少的山蚂蟥。
只不过苏尘周身遍布灵气,可以自动弹开这些毒虫,在山林中,才敢不做任何防护。
山坳中没有天然溪流,这也在意料之中。
人活着离不开水,为了躲避官府搜查,这伙流匪不可能将营地建在河溪边,那样太容易暴露。
这么看来,这伙流匪的生活过得可真够遭罪的。
风声携带交谈声传来,这伙流匪正在商量今日黄昏前,出山干上一票。
看来陈安不用再苦等了。
离得近些,苏尘视线一一扫过木头棚子内部。
其中一个棚子里,放的是各种杂物,其他棚子里则睡了人。
仔细数了下,一共二十四名流匪,除了头目好似会点外功,其他人都不过是强壮的普通人而已。
等待了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暗,这群流匪倾巢而出,人人手持一把利刃,从山坳入口处钻出,迅速朝山外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