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黑云之下挣扎着，微弱的橘色光华迎着黑云的裂隙沁出，又被滚涌的黑云遮住。

黑雪飘洒。

海伦和雷鳞守在屋顶，等着理查德回家。

她们之间放着家里仅有的言质堆了。

“嘎嘎。”雷鳞说。

“嗯。”海伦知道雷鳞在喊她教授。

“我们要找龙族帮忙吗？”

“怎么找？”海伦一皱眉，“你不是……离家出走了？”

她没问过雷鳞和北方龙族的关系如何，不过一看就是关系不好——不然雷鳞也不会到了缔结之钥然后不回家，就像离家出走一般。

“可以用嘎嘎之钥。”雷鳞吐出缔结之钥，“找老龙神。”

“嘎嘎之龙？”海伦想到了原初之龙，那也是位龙族神明，传说中比之前眷顾过她的时光龙神要强。

雷鳞点头。“对，嘎嘎之龙。”

“他又不管语言。”海伦摇摇头。她身上眷顾着语言之神都没帮上忙，老龙神能有啥用？

海伦还没有和雷鳞透露自己天赋能力的秘密，因此，她不愿多聊，继续说：“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嘎嘎的嘎嘎回来了。”雷鳞往下一指。

街道上有人在水沟中用滤网过滤着——水沟的上游有一家炼金工坊，在废水中可以淘出言质微粒回收。

水沟旁的路上，理查德朝宅子走来。他身边跟着一位绯红的少女，手中提着小伞。

还未到门前，绯红少女就昂起头，望见屋顶上的海伦和雷鳞，轻蔑地一笑，说了些什么。

“我们下去。”海伦拽着雷鳞滚下屋顶。

猝不及防地胖龙啪叽摔在了地上，委屈地揉着圆脸。

“老师？”海伦一叉腰，“这是谁？嗯？你哪儿弄了这么多言质回来？”

“全是她的词语。”理查德提了提满满当当的言质袋子，“这位是真红，奥林贤者。”

这么年轻！海伦瞪大眼睛。真红看起来也没比她大几岁，但法力也是八级，微微强过她。

“哼。”真红一甩头发。

她没能看破理查德在海伦和雷鳞身上留下的伪装，以为对面只是二级法力、三级法力的小姑娘和疑似女仆。

“你不是要消除污染吗？”海伦看着满满当当的言质袋子，“哦——你没弄成！”

“这次只是意外！”真红一跺脚，“要不是……呃，要不是风太大！不会失败的！”

“那她来我们家干什么？”雷鳞问着。

“暂住几天。”理查德说。

“反正语言都掉完了，”真红说，“我留下来研究几天，看看能不能解除污染。”

“为什么不去奥林使团的旅馆住？”海伦问。

“谁要去奥林人那边啊！哼！我一露面，全奥林就要知道我没有解决污染，虽然，哼！这不怪我！”真红一甩绯色的长发。

“那你也可以去万国镇，那里有好多你们的法师在炼制真理。”

“不去。”真红面色严肃起来。

“寻找真理要依靠知识的推演与实验验证，没有根基而凭空出现的知识没有意义，那只是一些超越时代的奇怪信息罢了……

“就像两百年前的法师，如果在不会计算坐标的情况下，掌握了现代次元门的知识，使用次元门，只会身子和脑袋在空间两侧分离。”

“好了，”理查德拉开大门，“真红，你找个卧室睡。”

“那个……”雷鳞胆怯地拉了拉真红衣袖，“不准去我的卧室。”

“哦，好的。你的卧室是哪间？”真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