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掳走了?你怎么知道?”桓辞凝眉看着她。
这几日她们都待着这里,这些事莲如是怎么知道的?
莲如眨了眨眼:“姑娘来之前这些事不就传开了吗?你不知道?”
居然已经这么久了。
桓辞紧皱着眉头。前些日子她一直在路上,遇到人都会迅速避开,因此她并不知道这些事。
“太后不是在宫中住着吗?怎得还能被人掳走?”
“这咱哪能知道?只听说是个太监干的,其余便的一概不知了。”莲如嘀咕道。
她忽然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对桓辞道:“我还听说那太监同咱们的太子妃有关联呢?前些日子太子妃还在稚泉县出现过,后来又同一个野男人跑了,稚泉县的县令还因此丢了官。”
桓辞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莲如口中的太子妃便是她。
“太子妃跑了?野男人又是什么?”她忍不住笑道。
难不成说的是阿联?那阿联岂不是没被捉住?
莲如像瞧傻子似的瞧着眼前笑成一朵花的女子,问道:“姑娘从前可是一直被关着,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事?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据说她偷走了重要的东西,跟一个野男人逃跑了。只是可怜了定远王,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桓辞的笑容僵在脸上,神情瞬间落寞了许多。
如今她连替父亲收尸都做不到,更遑论其他。
“这是怎么了?”莲如见她变了神情,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只是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被关了太久了,竟对外面的事全然不知,有些感慨罢了。”桓辞叹了口气。
莲如瞅了她一眼,道:“姑娘也真是,既然被卖到这儿了,只管专心伺候三爷便是。我瞧你刚来的时候腿还是坏的,是不是被主家打了?咱们三爷是个好人,定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如今到了这儿,你合该想个办法留住他才是。”
在后头听了半日的兰馥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先走开了。这两人没一句实话,全在糊弄对方。这婆子为了自己的前程可劲儿的利用桓辞,只可惜劲使错地方了。
可她不知厨娘的话竟被桓辞听进去了。
伏慎将她带到此处,把她藏在这里,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桓辞低头苦笑,胡扯道:“我是个被打怕了的,虽然一心想着走,可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说着她居然真的掉了几滴泪,倒把莲如唬了一跳。
莲如慌了神,忙拿帕子给她擦泪,嘴里喃喃道:“你若真想离了这里,不如先从了三爷。男人都喜欢吃不到的,也许你服个软,三爷就放你走了。”
她这话说的心虚,可也有几分道理。三爷那性子瞧着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若想求他还真是装可怜来的快些。
桓辞瞧着她笃定的神情,越发信了她的话。伏慎这样对她,无非是因为几年前的事。若是让他出了心中那股气,也许他就此放了她呢。
况且四年前那老嬷嬷也曾告诉她,男人在那个时候最好说话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莲如见她低头沉思,忙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察觉到桓辞脸上出现的绯红,她皱了皱眉,沉声道:“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难不成竟不通此事?”
桓辞摇头表示非也。她只是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天夜里,她用了同样的招数对付伏慎,只是最后没有成功罢了。
“我困了。”她站起身来想要回去。
莲如以为她反悔了,急忙拽住了她:“话说到一半儿怎得就要走?”
“三爷都不来,难不成你让我去找他?”桓辞嘟囔道。
若是能趁众人不注意跑了,她才不想用讨好伏慎的办法。
可惜这话被莲如会错了意,她目送着桓辞回了屋内,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五月的夜里还不是很热。桓辞舒舒服服地泡了一澡,借着烛光在灯下看书。
全是些神灵志怪之书,她早已看腻了。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事可干,她又不想这么早就睡觉。
没看一会儿,桓辞便开始犯困,撑着胳膊直打盹。
“不是病了吗?怎么还穿这么单薄?”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哆嗦了一下,茫然睁开眼看向来人。
“怎么是你?”她惊呼一声。
伏慎脸骤然黑了几分。分明是她派人来请他,怎么他倒成了不速之客?
“听下人说你病了。”他凑到桓辞旁边拿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瞧着生龙活虎的,不像有病的样子。
桓辞正欲反驳,忽然想起了下午同莲如说的那些话。如此看来,竟是她捣的鬼。
这个莲如,真是个急性子。
桓辞也不是猜不到她的心思。人往高处走,她想攀上个有用的人也不奇怪,可如今看来,她完全就是把桓辞当成傻子在利用。
“我没病,谁说的你找谁去。”她偏头躲开了男子覆在她额前的手。
伏慎彻底黑了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为了救她,他费了不少事,这女人不感激便也罢了,竟一次又一次地给他甩脸子。
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离地,今日一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谁知居然热脸贴个冷屁股。
“你倒是自在,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夫婿正在宫中把持朝政,正与大臣们商议怎么处理你父亲的尸首?”他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