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鼠一窝才叫勾结,你与御史大夫这个戚戚小人这才叫勾结。本王只恨,没有早日解决了你!”
康王的面色狰狞无比,眼神讥讽十分地看着他道:“哈哈哈哈哈哈!那又如何?你一个忠君之臣,爱国之将,不还是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眨眼的功夫魏文琰便已站到了康王的面前,手中的长剑渗着森森的寒光。“你争了一世,为了皇位不惜勾结敌国,那现在你得到了吗?”
“皇恩浩荡,你现在还能住在你引以为傲的康王府里,还有气力谈笑风生。”魏文琰说着眸子愈发深沉,转瞬间长剑刺穿了康王的大腿。
那原本就狰狞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暴戾地怒吼道:“你疯了!”
魏文琰睁着腥红的眼看着康王道:“是,我是疯了,从王妃没的那日,本王就已经疯了。”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剑又刺入康王的另一侧大腿。
“你要干什么!”
“三哥,你说一个疯子能做什么?”狂乱的北风呼啸着,昏暗的屋里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声。
鲜红的血攀附着长剑,一滴滴地滑落在地,偌大的屋里顿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魏文琰擦净剑上的鲜血,双眼冷冷地扫过痛苦扭曲的人。
“放心,本王不会违背圣意杀了你,但是,你欠本王的,本王定会叫你加倍奉还!”
森冷的话语回荡在空旷无人的屋内,魏文琰仰头看着明媚的日光,屋外连绵不绝的大雪将丑陋的人和事掩盖。待到来年春天雪化之时,一切又会被雪水冲刷,太阳爆晒,以及世人嫌恶。
魏文琰走出了肮脏之地,雪白的大氅掩着清瘦的身板。苍白的手接住了几朵雪花,几声低哑的咳声从喉间溢出。
这一切亏得王妃留下的那粒百转丸,总算是把魏文琰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但是身子却被那剧毒侵害,昏迷了数月这才回了上阳城。但这身子总是好不利索,云起只劝解道:“王爷,雪地湿寒,不宜久留。”
他点点头钻入了轿内,雪花早已不知落到了哪里去。魏文琰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又到一年下雪时,他的身旁却空无一人。
“慕语,王府的红梅开了,比往年开得都要好。”魏文琰低喃着,奢望着会有回应。这时她定会仰着小脸,眼里亮晶晶地看着他说:“我要去瞧瞧。”
她最爱是红梅了,也不知轮回路上可否种着红梅。听人说哪里盛开着彼岸花,叶生无花,花开叶落,花叶永不相见。是一朵孤苦无依的花,好在也是红艳艳的,慕语喜欢。
车轿落定后他缓缓踏入了府里,身后留下深深浅浅的足印。蜿蜒的足印在院里的红梅林前停住,不知他在那立了多久,雪已将他的脚完全埋没。
在云起和苏嬷嬷的轮番劝说后他抬脚走回了屋里,暖和的气息顿时将他包裹起来。他抖下身上的雪,手在肩头时停住了。这里的雪,她会帮他抖。他固执地想着,信步走到案前盘腿坐下。
案上铺着厚厚的一沓宣纸,上头描着曼妙的身姿,红的白的,都是同一个人。愠怒,倔强,欢喜,哀愁关于她的每一个样子,他都记得。大婚后那些孤枕难眠的夜,他就是在这案前描下她的每一个模样。
他一张张地翻看着,抽出了底下的那副。上头是白茫茫的天和地,只有一头乌黑的青丝落在女子的身后,小小的身影透着倔强。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稍纵即逝。
独孤慕语,你好狠的心,凭什么都是你先走,留我一人吃尽了寂寥。他想着,薄唇紧抿,紧蹙的眉间郁结着千千惆怅。
“云起,找到了吗?”低沉的声音宛若从遥远的山谷传来。
云起怔了怔后答道:“属下无能,至今仍未找到王妃的尸首。属下听闻,是禤逸带走了王妃的尸首,至于去了哪,属下遍寻无果。”
案前的人面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声音宛若死寂了一般道:“查!”
云起离开后不久便回来了,案前的人正执笔写着什么,云起没有问,他踟蹰了许久后道:“王爷,您既已回了皇城,也该去看看太后了。她老人家若知道您还在,不定多欢喜,那延绵不绝的病势也能好转。”
他依旧是点点头应好,云起凑着脑袋望去,宣纸上已勾勒出了一个朦胧的轮廓,一侧提着几行小字,他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