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嘉仰说:“那我去买一片沙滩,给你养几只狮子好了。”
关雎没有应话。
木嘉仰又说:“那养什么狮子好呢?像残暴狮,巴巴里狮,好望角狮,欧洲狮子都已经灭绝了。南非狮跳跃能力出众,很是凶猛。刚果狮长得不好看,它善战,也比较凶猛。”
“女孩子就应该养弱一点的狮子。亚洲狮的战斗力比较弱,长得也不算很丑,你应该会喜欢的。还有马赛狮,你知不知道?三五个马赛人拿着棍子就能将马赛狮嘴里的食物抢走,在以前,马赛人把猎死一头雄狮作为成年人标志……”
“还有其他很多品种的狮子,肯尼亚狮,卡拉哈里狮……”
关雎拽着木嘉仰的衣袖,他又说:“我在去找几个驯兽狮,把它们都驯得服服帖帖的。”
“不要。”关雎说。
“烧退了。”木嘉仰摸摸关雎的头。“我记得小时候,我们看到一张照片,有一只布伦贝尔狮静静地躺在草原上,你以为它睡着了,其实它的心已经被别人挖走了,然后你哭了一宿……”
“第二天我们去剧院看戏,有一场戏,一个人扮演的狮子要被人捅死了,你突然溜出奶娘的怀抱,一边哭一边跑上舞台……”
“你大喊着:不要杀狮子!不要杀狮子!你哭得很凶,中止了表演,一开始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你,可是很明显,最后你赢了。因为所有的孩子都陪着你哭,喊着“不要杀狮子”,就连一些大人也转过头去擦眼泪。”
那就是关雎的魅力,自小就展现的魅力。
关雎有些难受地看着木嘉仰:“很多事情,你明明还记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逃婚?”
木嘉仰逃婚之后,给她带来那么多未知。她有时候烦躁得,真的想抓起木嘉仰的衣领,狠狠地抽他一顿,然后质问他:“为什么逃婚?为什么逃婚?为什么要逃婚?!”
木嘉仰面色渐沉,他抬头看了一眼点滴瓶,说:“等你吊完了这瓶点滴,还有两瓶,都吊完了,我们就去看皮影戏。”
他缓缓走出去,关雎突然冷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就是一个懦夫!像我一样无比地懦弱!”
木嘉仰的脚步顿住,他说:“你要是生气,只骂我就好了。不必这样诋毁自己,我舍不得。”
关雎狠狠拔了手背上的针头,爬起身大吼:“木嘉仰!你给我滚!”
木嘉仰回头看她,眉头狠狠皱住。他顿了顿,终于硬下心肠,说:“姜关雎,你现在任性妄为,不过是因为有太多人惯着你,如果你失去了我们的包容和放纵,像你这个样子,你还活得下去吗?”
关雎一怔,眼眶微红,她大吼:“那就让我死掉算了!为什么我没有胎死腹中?!为什么我要这么可怜地接受你们的包容和放纵?!”
傅月桥的步子顿门外,他就要走过去,关雎忽然疯了般把被子,枕头摔像木嘉仰,她的目光恍惚:“滚!你滚!我不要你们!让唐诗经来!让他来!”
主治医生匆忙推门进来,她看着满地狼藉,重重地把木嘉仰推门外,开口就是重重的责骂和质问:“她有严重的抑郁症,你不知道吗?你是想害死她吗?!”
傅月桥和木嘉仰都是一愣。
等医生走了,傅月桥看着木嘉仰,语气淡淡的:“嘉仰,我们谈一谈吧。”
木嘉仰随傅月桥下楼,电梯降到十一楼的时候,有人要进来。
是木知白和周渲。
木知白一怔,看了眼木嘉仰,然后看向傅月桥:“小桥。”
周渲脸上挂着丝不自然的笑:“傅小姐。”
傅月桥今日穿了件夜色的珂莱蒂尔貂皮大衣,穿着一双大红的达芙妮高跟鞋,一举一动见皆见高傲与贵气。
她拨了拨微卷的头发,转身伸手去帮木嘉仰整理他的衣领,漫不经心的样子:“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你不用理会太多。时间到了,该滚的还是会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