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经脚步一顿,轻轻地把关雎抵在墙上,他吻了吻她的鼻尖,说:“乱说什么?”
关雎小声问他:“那你说我好看吗?”
唐诗经凑到关雎耳边,说:“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做什么这么在意?”
关雎嘟着嘴,才要说话,只听沉沉的一声:“假假。”
关雎身子一僵,偏头看那个面色冷淡的少年,重重推开唐诗经。
南七七挽着木嘉仰的手臂,张扬的笑中挂着分明的勉强:“唐公子,姜小姐,好巧啊。”
南七七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演出来的都是笑话。
但没有办法,她身边的少年是抢来的,就算关雎不抢,总会有别人抢。
悲喜丑恶也好,她总要伪装一下,一直到无懈可击为止。
关雎看着放在木嘉仰手上的那只手,一愣,转过身,勉强压抑住干呕。
关雎向来最嫌弃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木嘉仰想着刚才那一幕,心下一冷,也不理关雎了,转身就走。
唐诗经轻轻扶住关雎,说:“好歹是你的小竹马,你这样做,你们的关系崩掉怎么办?”
关雎的手搭在唐诗经的手上,她说:“你也可以尽管试试。”她的语气淡淡的,但唐诗经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意思。
她讨厌木嘉仰碰别人,也讨厌他碰别人。
唐诗经的眸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牵着关雎,绕过了很多条走廊,关雎终于看到了唐诗经要带她来见的那个人。
那是一张年迈而沧桑的脸,关雎已经分不明她的轮廓,但她从那双死沉沉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灵魂和她的灵魂一样,悲伤,失意,而不堪。
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关雎心里十分笃定。
那人直直看着关雎,目不转睛,好像在欣赏一件高级的艺术品。
关雎一走进屋,就看见了那件挂在墙上的凤袍。
那件凤袍,像是朝代盛衰的残存,华贵大气,震慑人心,只是陈旧,破烂,和让人疼惜。
南七七说:“这凤袍上有血腥气。”
沈相思转身剪裁着布料,目不斜视。
关雎忽然掀唇:“你经常穿它。”
沈相思动作一顿,说:“小姑娘,你很聪明,心思缜密,别人会喜欢,只是到了我这里,你未免有几分多管闲事了。”
关雎说:“可是你这么可怜的模样,没有人说出来,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不是吗?”
沈相思低下头,枯老的手轻抚着两边有漂亮花纹的布料,说:“小姑娘,我愿意为你做衣服。你结婚的时候,我帮你做一件嫁衣吧。”
唐诗经和木嘉仰瞬间定定地看向关雎。关雎低头看鞋尖,漫不经心的样子:“哦,我是出嫁从夫的,我丈夫不喜欢你做的嫁衣,我也没有办法啊。”
顿了顿,她抬起头,声音沉哑:“我看你屋里的衣服做得很不错的样子。……我想请你做一件寿衣。”
“我有个同胞哥哥,八岁那年,他去世了。”
木嘉仰面色微变,唐诗经一怔。
沈相思说:“好。”然后她抬头,说:“木公子,我的符只能送给一个人,你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