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精冷笑一声,黑暗汇聚,一块比拟行星大小的板子向司炎拍过来。
司炎脚点虚空,身体微微一转,右手一拉一敲。
长板上裂纹叠起,砰然爆成无数碎片。
魇精叫的嚣张,身体却极为懂事,长板拍过去也没指望有什么战果,只为了能阻挡一会对手视线。
它脚底抹油,向星空深处遁去。
光线骤然扭曲,虚空中漾出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
魇精的身体开始变得扁平,它的毛发、四肢甚至是五官,都在这股能量的作用下逐渐失去了厚度,变成了一张二维影像。
司炎抬手一招,魇精向他飞了过来。
以它为起点,以全体星域民众为终点,无数丝线显现。
司炎冷哼一声,操纵人魂中谶因的丝线便被彻底斩断。
“这是无用功。”魇精似乎颇有底气,“更改契约的方案已经被功德簿接受了。”
“你现在杀不死我。”
“只要新契约审核通过,所有社神庙便都是我的!所有星域百姓的信仰力也都是我的!”
“我等了这么多年,早已用镇物将社神在智网中的节点替换掉了。”
“从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彻底失去胜算,回天乏术!”
司炎丝毫不慌,“灵界已经出现,界内任意一位前辈,都有一票否决权。”
“哈哈,哈哈哈,”魇精笑的畅快,“否决权是要在终点使用的,他们有人进去了?一群不生不死的鬼魂,他们那么大的思维容量,用什么承载,谁的人魂能承载的了?你吗?倒是有可能,可你进去了吗?”
常年躲于时空暗影下的老鼠早已腐烂发臭,偶尔有蠕动的蛆虫从中穿梭,散发着一种死亡与邪恶的气息。
不断渗出暗黑色液体的爪子举起,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仿佛在对遗体做临终告别,“真是抱歉啊,人类这个族群马上就要被取代了。”
“被一个进化更完全的,被镇物彻底融合的新族群取代。”
司炎盯着它那份藏不住的高人一等,感慨道,“不必抱歉,你也很可怜的。”
沙盘上。
两方蚂蚁仍旧战斗着,宛如人类历史的演化缩影。
第一阶段,生活艰难且简单,为应对生存挑战,他们平等合作、共享劳动果实。
第二阶段,财富积累,有些蚂蚁个头大了起来,它开始用暴力侵占同伴成果,初次尝到了权力甘美的滋味。
但这样的权力覆盖范围太小,靠打架能控制几只蚂蚁呢?
于是,它们等来了下一阶段。
第三阶段,社会分工以及共同语境。
因为社会分工,个头大的蚂蚁占据有利位置,它们长的更快了。
因为有了共同语境,权力才能形成网络,指数发散——它可以创造标签、名字、或者说,宗教。
暴力隐在表面下,权力带上了柔和的面罩,它创造了一个名字,叫“等级”。
这是个方便传播的压缩包,是为了扩大控制范围想到的妙计。
但有代价。
代价就是需要有另外的蚂蚁对这两个字进行解释。
于是,权力二次分配。
于是,为获得名字的正确解释权,无休无止的战争开始了。
在人类历史上,哪个大聪明最开始想到这种传播方法已经不可考。
但在这沙盘的蚁群中,是魇精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