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风正想之间,忽听得段仪惊叫道:“张子英!”
李玄风心中一凛,回头一看,却见张子英正急急赶来。
那张子英瞧见段仪,一时间胸口宛似被大铁锤重重锤击一下,失声叫道:“段师妹!你竟没死!”喜极而泣,向段仪狂奔而来。
但段仪却满脸惊恐,跳将起来,见李玄风就站在旁边,不假思索便向他跑去,叫道:“李公子救我!”
张子英一愣:“李公子?”抬头一看,正对上李玄风的目光。
李玄风见段仪这般惶恐的模样,忽然明白段仪为何会出现在这崖底,当下踏前一步,将段仪拦在身后,道:“兄弟止步!你试图玷污这位姑娘,还差点逼死了她,我既然站在这里,可不能坐视不理。”
他说罢又低声向身后段仪道:“你剑丢了?”
段仪满脸通红:“刚刚丢了......”
李玄风道:“好,没事,我来!”
张子英见到李玄风,脑中“嗡”的一声,随后突然意识到,段仪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正是李玄风的,他在太玄剑宫的练武厅里见过。
刹那间,满腔欢喜尽数被一股寒气取代,随后升起的是无穷妒火:“原来你们这两个狗男女,早已在这里行苟且之事了!我杀了你们!”手中长剑一抖,向李玄风当胸刺来。
李玄风一矮身,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砰的一声撞入张子英怀里。这一下张子英胸口膻中穴正对准李玄风天灵盖百会穴,内力登时源源流出。
张子英只觉全身一阵酸软,大叫一声,长剑忽然倒转,刺向李玄风左肩。李玄风看不到,没能躲过,嗤的一声,左肩已给刺穿,鲜血淋落而下。
段仪惊叫一声:“李公子!”李玄风“啊”的一声,忽然伸手抓住张子英手腕,拇指对准他阳溪穴按下。
刹那间张子英只觉手臂酸软,几乎要松开长剑。他大吃一惊,立即催劲,想要抓牢长剑,再往李玄风肩里刺,岂料这一催劲,反而让内力流出得更快,劲力登消,手臂比适才还要无力。
僵持片刻,此消彼长,劲力上已不及李玄风,内力越流越快,到后来更如江河决堤,一泻如注,再也不可收拾。张子英全身有如虚脱,突然之间想起一事,骇极大叫:“吞星功!你竟会圣教的吞星功!”
段仪本想上前相助,可听到张子英连叫“吞星功”,也是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神情惶恐地盯着李玄风。
却听张子英的叫声越来越虚弱,最后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已是气息奄奄,昏迷过去。
李玄风气喘吁吁,后退一步,脑中【仙武天书】上显示:【你已吸收一名敌人内力,获得一些《不盈神功》真元。】而丹田里的内力也浑厚了些。这张子英武功修为倒不弱。
他却没什么心思去想这些,左肩仍插着剑,剧痛难当,这还是他行走江湖受伤最重的一次。他伸出手来,却只能勉强抓住剑柄,使不上力拔出,只得向段仪道:“喂,姑娘,你姓段罢?请你帮我一把,把这剑拔出来。”
段仪“哦”了一声,走上前来,伸手握住剑柄,嗤的一声拔出。
刹那间李玄风疼得几乎要晕去,脚下一个趔趄,坐倒在地,眼前忽然银光闪动,喉头微微一痛,却是段仪手中长剑抵在他喉头,只要再往前微微一送,便能刺进去。
李玄风笑了笑,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魔教中人。魔教中人,刚刚看你那模样,便把你吃抹干净了,难道还会在此当口舍命救你?”
段仪大怒,长剑往前微微往前一送,李玄风只觉喉咙一痛,有一丝血渗出来,忙道:“开玩笑,我开玩笑的!”
段仪颤声道:“谁知道你刚刚是不是装好人,要等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再袭击我?或者说你痴迷于武功,要先学完武功再来欺侮我?你不是魔教中人,又怎会魔教教主的《吞星功》?”
李玄风无奈道:“那不是《吞星功》......罢了,都是吸收人内力的心法,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像,容易令人误会,你误会便误会罢。不过你方才来时没带剑,全身上下都不设防,我也不必等你毫无防备时袭击。”
段仪眼圈一红,长剑颤抖:“你......你这登徒子,臭流氓,再出言戏弄我,我......我......我这剑便刺出去了!”
李玄风被这一剑制住,知道往哪里躲都躲不过,索性哈哈一笑,道:“行吧,那我安安静静的,你总该不杀我了罢?”说着闭上眼睛。
段仪此时心中也是一片混乱。按门规来说,此人乃是外人,却偷学了太玄玉璧的武功,那是杀无赦的。
可也是此人给自己披了外衣,保全自己清白,又击败了要欺侮自己的张子英,这个死手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
思绪正混乱间,猛听得崖顶一声厉啸,只震得群山鸣响。段仪和李玄风均是惊得全身一震。但听得当啷一声,段仪把长剑都给惊得脱了手,掉在地上。
那啸声却是不绝,在群山中来回冲击,此时月亮本来十分明亮,照得四下里有如白昼,但二人于一刹那间好似眼前天也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