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是相对的。
如果说方才秦武劈出那霸道的一剑还算温和，那么此刻他已经开启了暴走模式！
这就是秦武现在给所有人最直观的感受。
然而他还是他，不曾增加也不曾减少，一分一毫，却让人不敢直视，尤其是那对变得越来越凌厉的龙目。
这就是气势！
由内而外，无与伦比的强大压迫感。
面对气势陡攀的秦武，最为惊讶的不是痛恨他的秦彪，也不是关心他的李道远，更不是卑鄙无耻的王氏等外人。
而是一向沉着稳重的秦效忠，他仿佛看出了什么，好似平静的湖中突然冲出一头五爪魔龙，瞬间卷起了惊涛骇浪，更似昏暗不明的夜空中落下一道九天惊雷，照亮了祖先的牌位。
他心中大骇，拽紧拳头。
“这难道是？”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已经猜到了七分，却又不敢轻易确定，因为只有曾经经历过的人方才能看明白，此刻秦武正在进行何等惊人的变化。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战不仅会惊动王城中的王族，甚至将震动那些传说中的古老家族。
此刻他手心不由得冒出冷汗，不是为秦武的胜败而紧张，而是为王氏之子，他的二儿子秦彪的性命担忧。
他正担忧着不经意间看向一旁正在和大长老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的王氏，用力地咳了咳。
王氏微微坐正，也假装轻咳两声，见秦效忠并未言语，方才娇滴滴地道：“爷，现在局势对彪儿有利，怕是要赢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偏袒了谁。”
她内穿着大红色抹胸蝉衣，胸口绣着一朵硕大的绿色的金边的绣花，肩披粉色冰丝彩练，着大红色半身舞裙，一身舞妓打扮，似乎想要在比赛结束登台歌舞一番。
秦效忠并未做声。
大长老秦矮虎似乎也发现了不对，秦武虽然丢了兵器，但是绝对不是认输，冷咳了一声想要提醒王氏。
王氏此刻早已料定秦彪赢定了，根本没有将秦矮虎的提醒放在心上，更加卖弄起来，妩媚地笑了一笑，道：“当然也不能因为我是彪儿的母亲，而袒护他，不管是谁赢了，我都要为她舞一曲以作为庆贺，那样方才彰显我身为秦家大奶奶的风度，也顺便堵一堵外面那些嚼舌根的芸芸众口。”
她说完看着演武台上赤手空拳的秦武，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捂着红艳的殷桃小嘴，嘤嘤地笑个不停，眸子却露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冷光......
秦效忠欲言又止。
这时秦彪高傲地举起手中的青釭剑，指着秦武的眉心，呵斥道：“怎么，就这样认输了吗？”
秦武的回答还是两个字，“你猜！”
秦彪呵呵一笑，冷哼道：“我猜你没有了手中的剑，输定了。”
他将青釭剑一抖，催动十二分道力，十层精修的剑罡叠满剑尖，自信地继续道：“你猜这一剑能否送你上路？”
秦武握紧双手，并未回应。
秦彪狂妄地继续道：“我还以为你能翻出什么浪，真是让人失望。”
秦武扬起嘴角，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地动了。
他的动作很缓慢，但却让所有人不得不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仔细地瞧看。
他双手在胸前划动，演绎出玄妙的轨迹，最后双掌陡然合十。
霎时间，好似火山喷发，天地共鸣，赤红的身体发出耀眼的红芒。
随着他那好似洪钟一般高昂的声音响起，“第一道，元门！”
“开——”
最后那个开字好似从地狱中传来，仿佛有个魔王被锁在里面，众人似乎听到了锁链崩裂的声音。
“啪——”，从其头顶突然串出一寸高的火苗。
那火苗血红血红，让人竟生出了寒意。
接着左肩也串出火苗来，右肩也串了出来。
大长老豁然站了起来，脸色铁青，身体竟然止不住地开始轻颤，心中也如秦效忠一般猜出了七分，瞪大双眼，握紧手杖，额头冷汗直冒。
王氏从来没有见过大长老如此紧张，心想难道两人的关系被秦效忠发现了？
她试探地瞄了一眼秦效忠，并没有什么异常，提醒道：“镇定点，输赢乃是兵家常事，何必这么在意？”
她说着话锋一转，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更何况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拿刀的还能斗不过赤手空拳的？这传出去岂不是个天的笑话。”
大长老知道王氏在讥讽自己，却并没有理会，反而冷冷地看向秦效忠，道：“天地阴阳，大道修行亦分两种，其中修道觅长生最为主流，也是成仙之法，另一种......”
秦效忠打断道：“另外一种乃是逆天而为，不为正道所取，但也可直通大道的修行。此种修行最为艰苦，修的是肉身，凝练的是武魂。”
王氏听得是一头雾水。
其他长老也是如此，不知秦效忠和大长老在说什么？
大长老方才还是在猜测，此刻心中已然有了九分把握，接着道：“此种修行有下三境，分淬体境九层，气血境九层，开元境九层。”
秦效忠豁然也站了起来道：“中三境分合丹境九层，武魂境九层，神游境九层。”
众人大吃一惊，有见识的人已然猜出他们在说什么。
正是那逆天而为，武破虚空，立地成神的修行大法。
有长老大惊失色地说出了众人的疑惑，两个字，“修武！”
旋即他又难以置信地站起来，要看个仔细。
修武乃是逆天而为的苦修，且能是一个性情顽劣，愚钝之人所能展望？
他再次大骇，看向演武台上的秦武，心中咯噔一下，瞪大了双眼，如方才大长老一般身体止不住的竟也开始轻颤。
从其牙缝中再次蹦出几个字，“武道双修！”
要知道修武已经是逆天而为，现在秦武却要武道双修，且不说能不能最后成功，单说这种勇气，试问在场的众人之中又有谁能比的了？
这是何等气魄，望眼古今又有多少人敢尝试？
武道双修，天生相克，若没有两全之法，必将身死道消。
一开始修炼还能维持两种力量的平衡，一但到了气血境，血力和道力便会产生强烈的冲突。
当达到开元境更是无法想象。
开元境对应修道的是融合境，两者之间的冲突将更为激烈，有前人尝试武道双修，皆死在这个阶段，有记载以来，无一人成功过。
秦武真的能打破这种来自天地大道的束缚吗？
就在众人以为形势将要逆转之时，大长老则冷笑了一声，断言道：“开元岂是那么容易，就算是武道天才也只能开三元，开六元者古今少有，开九元绝对不可能，更何况他武道双修，而且还是一个愚钝顽劣之人。”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秦武便大喝起来，声音越来越嘹亮，越来越霸道！
“第二道，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