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懂莲山，云雾缭绕，阴沉的天空好似在积攒一场大雨，显世观的烟囱中炊烟袅袅，新出锅的干粮香气四溢，吸引来不少鸟兽朝着厨房观望。

趁着蒸馍的功夫，赵萍算好时间来到院中又将绝律拳春雷拳法打了一遍，小吉趴在草垛中酣睡，它这个年纪正是身心飞速成长的时候，睡眠多才显得正常。

赵天玺也被院中绝律拳的声音吸引而出，想到明日乖徒儿下山之后便要很长时间听不到这般舒心声音，赵天玺心头忽地有些空落落的。

“师父！”

见赵天玺走出屋门，赵萍率先招呼道：

“热馒头再有一刻钟便要出锅了，我顺便留了点鹅蛋咸菜，虎叔昨儿送来的是个老母鹅，说来也巧今早便下蛋了，现成的美味正好也省出来练功的时间了。”

听到开饭二字，小吉蓦地睁开眼睛，好奇朝着两人不停张望过来，通过赵萍的语气，能将言语之意懵懂理解。

“吃饭！萍儿。”

软糯声音自小嘴中说出，师徒二人都被逗笑，赵天玺心思百转，日后有这小家伙陪伴，想来自己也不会显得孤单了。

“嗯，小吉天资果然聪慧，短短时间便能流利说出人言。”

赵天玺称赞着来到小吉身边，躬身将其抱入怀中，旋即又看向赵萍，道：

“懂莲山偏安一隅，桃源村小江湖的水也远没有大离朝的水深，若是遇到无解的难题，你当如何？”

赵萍愣了一下，没想到师父大清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考量自己，但还是不假思索道：

“自是尽人事听天命，尽我所能行善义之举，实在无果，那便是天意，徒儿只能坦然接受。”

赵天玺闻言捋了捋胡子，又道：

“男儿行走江湖，当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霸气，也应有明知不可为而不为的勇气，善恶之念乃人心所向，切不可因此误入迷途固步自封。”

赵萍仔细思索师父话中意，片刻之后问道：

“师父，您是说徒儿的善非善，恶非恶？”

“哈哈！”

赵天玺闻言大笑一声，显然对于赵萍的回答很是满意，但他并不打算对此作出回答，这种问题，总归是要自己切身体会后才能做出总结。

抛出这个问题，他想要的不是赵萍可以立刻给出答案，而是希望他在遇到这种问题时，可以三思而后行，不留遗憾。

“生而为人，人人平等，你眼中的恶或许就是别人眼中的善，日后行走江湖，免不了要区分善恶，遇事不决，便向心中求个天理，不求事事圆满，但愿问心无愧便是。”

赵萍皱起的眉毛舒展开来，稽首道：

“多谢师父，徒儿记下了。”

“多谢师父，徒儿记下了！”

小吉柔细嗓音传来，它也学起赵萍语调，略显滑稽的朝着赵天玺行了个稽首礼。

赵天玺低头摸了摸小吉脑袋瓜，上前拉住赵萍胳膊道：

“今天不练功了，吃过饭你随我去趟忘莲峰，为师送你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