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毁尸灭迹了,郑三那样的小头目、赵爷那样的中高层,莫名失踪,黑水帮必会震动,便是曾五的曾家,定也会报官,少不了会有大批人手来曾头埠调查。”
“既如此……”
魏丛摸索尸体,搜出了扳指、玉佩、手链等饰品,成色不俗,应当能值二三十两银子,但根本无法出手,一个不慎,被黑水帮查到,便是大祸临头。
功法秘籍之类没有,倒也是,谁家好人随时在怀里揣着本功法呢。
最后能用的也就是三人身上搜出的八两多零散银子,让魏丛很是叹息。
他目前身家也就十两银子,去黑水县武馆习武通常是半年二十两银子,当然,这只是入门费,实则据打听,算上给带教师兄请客送礼、各种汤药肉食进补花费,一年下来没有六七十银子打底,根本不行。
所谓穷文富武,就是这般。
“没事,慢些来,稳比急重要,先把二十两入门费挣到再说。”
魏丛回头望了眼曾头埠火光仍盛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一声声“三爷”之类的呼唤。
虎蛟便叼着三具尸体,一个猛子扎入湖水中,点点涟漪,随着夜色归于平静。
……
次日一早,天方蒙蒙亮,曾魏村就炸开了。
“黑水帮据点夜里失火,听说是仇家干的。”
“郑三和黑水帮的一位执事莫名消失,现在都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人没了。”
“曾五赶巧去吃酒,被殃及了,人也一样找不到,曾家那边很多丁壮都过去了。”
“……”
魏丛昨夜没怎么睡,两具身体也有缺点,如虎蛟身夜里活动、精神太足,人身就没法歇息,他暂时没想到如何解决,但也没法睡大觉,否则会被说好吃懒做,让魏树礼难做。
他醒的时候,院子外边吵哄哄的,好不热闹。
魏树礼更是盛了碗稀饭,蹲坐在门槛上,听着那些消息,乐呵呵地喂月姐儿和阳哥儿,偶有曾家人神色匆忙走过时,才会板着脸,做出一副节哀的样子。
“爹。”
魏丛吸溜着粟米粥,站到他旁边,这会儿人家一天就吃早晚两顿,本就没什么油水,不吃可不行。
“老大,我跟你说……”
魏树礼老脸上藏不住笑,跟魏丛转述听到的那些消息,掺杂着对郑三曾五恶行的声讨,很是兴致勃勃、滔滔不绝。
围绕的主题就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恶有恶报,行善积德,与人为善,尊重长辈,欠债还钱,合理计息……
等魏丛吃完早饭,欲往曾头埠去,都快还没说完,不过魏树礼见魏丛带着鱼篓渔网等物出门,又叫了声。
“老大…”
“怎么了?”
魏树礼欲言又止,特别是余光,不停往院子里的魏钱氏瞥。
魏丛估计养父是想跟他提别打鱼、到县城换份学徒工的事,便笑道:
“爹,黑水帮出了这档子事,去打渔,我会加倍小心的,您放心。”
“对,就是让你小心些。”魏树礼默然片刻,最终叹了口气道。
到县城某间铺子当学徒,魏丛当然不会去。
前世的厨师学徒想要从大师傅那里学到些东西、都要似仆人般伺候多年,更不用说这方世界了,他当下的目的,便是稳健捕鱼,合理来钱,进城练武。
只不过,宝鱼踪迹不好寻,虎蛟身又不好白日游晃,夜间又得顾着人身歇息。
“莫不成我要白日找地补觉,留着精神到晚上?”
一边琢磨着,魏丛提着鱼篓网走出曾魏村,朝曾头埠而去。
途中至半,他忽然顿下脚步,定定地往一处空无一人的草丛看去,嘴角微微挂起,脸上带着似渗人的怪异笑容,道: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