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
赫尔本偏过头去瞄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的面部肌肉紧绷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笑喷出来,不过可能是因为同僚之间的情分,他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典藏者”接过话头:“你是新人吧?那我建议不要听他的废话浪费时间。如果你活过这一次,那么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知根鸟罕见地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向着赫尔本说“你说得对,海尔姆德。如果我们的侦探先生死了,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就这一点上我必须道歉,我浪费了侦探先生的宝贵时间。”
海尔姆德点点头,对赫尔本说:“你登上了厄里菲斯,就说明我们可以相信你,有些话我们也就可以敞开说了,你知道守夜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不是审判者吗,像中世纪那样把异端架在火刑架上,狠狠抨击他们亵渎的话语?”
海尔姆德把眼镜扶正,像是怕泄露什么秘密一样,轻声对赫尔本说:“不,那只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真心实意的,朋友,如果你没有登上厄里菲斯,那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一切。
“我们的敌人远不止如此,相对而言异端竟然只是危害性最小的一个,我们真正的敌人,是整个文明的敌人——‘疫者’!”
知道这个秘密后的赫尔本,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他用沉默代替言语,让海尔姆德继续说下去。
“跟它们对抗的路上,有些东西是说不清的。因为这些东西很奇怪,对于不同的人,受到它们伤害后表现也不同。对于它们,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但是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一定要记住,不要和他们长久地作战,和它们对抗,会让一切都变得不可信,哪怕是再强的守夜人也一样。如果受伤了,等待你的往往只有两条路,自我了断,或者……”
赫尔本缓缓吐出一口气:“它们……从哪里来?”
“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哪怕是它们的特性,我们也只能一点点去摸索,用我们的命去试,即便如此,对于我们而言它们仍然笼罩在迷雾中。”
接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耳边只有厄里菲斯的轰鸣。
“你们,会死吗?”
赫尔本知道,他逃不开了——这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他不属于那里,也不属于这里。
他躲不掉,也逃不开。
“你们,有谁会死吗?”这一次,他几乎是用吼说出了这句话。即便如此,厄里菲斯的轰鸣依旧。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所有人都不知道结局。
“时间到了,就这样吧。”车厢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拉开车里的暗柜,从里面取出武器,从最古老的剑,到最新的科技——被称为步枪的东西。
赫尔本也走过去,从知更鸟的手里接过一柄双刃剑,他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觉得还算称手。
“新来的,我觉得你可以用这个。”一个守夜人冲他比了比手里的冲锋枪。
赫尔本冲他笑笑:“不了,我以前没用过,用不习惯的。”
“别愁眉苦脸的,我说过,我还想活到退休呢。”知更鸟拍了拍赫尔本的肩膀,半宽慰半戏谑地说。
赫尔本摇摇头,恰好这时车门上的红色指示灯亮了,一个守夜人走到所有人前面,说道:“所有人,1号预案作战。那个新来的,跟上我们,别离开我们的视野。”
指示灯变成绿色,车门打开。守夜人们依次走下车去,并且拱卫着车门。
赫尔本握紧了手中的剑,他将是最后一个:“握紧了,别抖。这总要来的,你逃不开。”赫尔本自言自语起来。
“就当是……应尽之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