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不语,夕阳已没入山峦之下,缱绻烟云似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
在最后一丝光辉转瞬即逝之时,南橘缓缓开口:可笑吗?或许我们是一类人。
簌簌凉风吹碎点点白蘋花,北淮清浅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实:一类人?
南橘急急掩饰道:你听错了。顿了顿,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北淮看向南橘。
南橘向着北淮浅浅的笑了笑:对啊,像你这种闲散王爷,有安步当车的闲情逸致,在烦忧之时,能煮一壶酒或品一杯茶,能提一把锈剑行走在江南山水间,能剑舞落花或提笔千行,能在水穷处与知音悠然地坐看云起,还能轻而易举的信步史书,权力这种东西太迷人,不是每个人有像你一样超脱开阔的胸襟,往往越陷越深,你活得恣意,当然让人佩服。
哈哈南橘第一次看见北淮如此洒脱的笑。
傻南橘,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不过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罢了,要不是三哥以仁待人,是个贤君,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是吗?
有谁能完全照着自己心意而活呢?小时的教育让我以笑待人,学会隐忍,渐渐我真心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面具早已剥不下来了。北淮表情落寞,也许我比大多数人要幸运,但我肩上背负着皇家的荣誉和利益同样沉重。也许,也许还不得不面对人性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