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有些疑惑。

可婆婆却已经含笑，缓步来到陈诺背后。

声音柔和地说道：“以前你的师兄师姐们，拜师时也是由我亲手结发或是戴冠的。”

不止是陈诺，就是远远观望的师婉凝等人也在疑惑。

只见婆婆突然盘腿坐在陈诺背后。

一手从陈诺头顶抚过，然后顺着发丝徐徐往下。最后在轻轻拖起。

女孩年岁不大，乌黑发丝堪堪垂至肩头。很多时候，因为陈诺不会弄发，所以常常披肩以示人。

“婆婆……”

陈诺有些茫然，而后在背后就轻轻传来婆婆的笑声：

“一梳，祭三光五方。”

三光：日、月、星；五方:四极加中央。

莫名的，婆婆声音放佛有种神奇的魔力般，让陈诺变得宁静。

坛场外，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婆婆柔和声音，似涓涓细水，从耳畔流淌到心中。

一双老人的手，可又异常修长和细腻。它轻轻从女孩发根处滑到发尾。

“二梳，告祖师青庭。”

婆婆仍在继续。

而到了现在，安静不再是错觉。坛场外，无论是否在以前见过这一幕的人，都陷入了阵阵恍惚中。

他们失神地望向场中那一老一少的身影。放佛，时间都静止了。

木梳从头梳到尾。

“三梳，书至亲故交。”

在陈诺看不到的地方，婆婆眼眸里起了涟漪。似是陷入了久远回忆中。

可很快，婆婆就又继续了。

这把不知存留了多久岁月的木梳，绕过了女孩脸颊边，带起丝丝缕缕青丝，别到耳后。

“四梳，法山川泽渊。”

这次，则是木质发梳停在脸颊另一侧，与之前一样，带起女孩凌乱发丝，最后落在婆婆手中。

“五梳，合三我聚顶。”

婆婆手指落在女孩后脖颈间，将最后多余发丝锊在手中。

静心如水。

陈诺放佛能感知到每一根发丝落在那双手指间。

婆婆在干嘛呢？

她像是个母亲般，在细细为女儿打理头顶发丝。一缕缕头发被逐渐盘起。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久到远远超过了前面‘五梳’。可不知为何，在场每一个人都不会觉得烦躁、着急。反而心绪都随之平静了下来。

一炷香、两柱香过去了。

“诺诺，婆婆不想你过于依赖外物。今就以通犀花簪赠与你吧。”

说罢，婆婆单手持一支簪子，然后缓缓插入早已盘好的乌黑秀发当中。

所有人都在等，等婆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终于，那道轻柔的声音响起了。

没有延续前面的数字。

“结发，愿汝与长生。”

至此，拜师礼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