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吹帆动中，村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而等商船拐入山体另一侧后，这些才彻底消失不见......

陈诺伏在栏杆上，心绪渐渐归于平静。

在第一次与清瑶相遇时，陈诺曾向对方打探过平江城内乞儿的来历。当时，清瑶告诉她，有不少乞儿来自于漓江上游，是发生洪涝后，一些无家可归之人。

陈诺在遇到秦九漓前，也是平江城内一乞儿。

船体继续向前驶动，但因为是逆水而行的缘故，相较于顺水行船，速度要慢上不少。

一个又一个村庄逐渐远去。

而陈诺始终不觉得这些村子、风景有任何熟悉的地方——更别说，能唤起她尘封的记忆了。

“起雨了！”

船员的高呼声划过江面。

与之同时到来的，还有点点雨星，落在少女头顶、小巧鼻尖上。

丝丝的凉意，让陈诺回过神来。

她收回视线，转身，就要回到房间。与陈诺一起转身的，还有距离她不过十步之遥的一女子。

女子相貌平平，但身材高挑而饱满......

两女都看到了彼此平平相貌，一阵无言。

良久，直到雨越大，高挑女子主动笑了笑，点头致意后，才朝着船舱位置走去。

陈诺看着对方身影越来越远，歪头想了想，也离开了。

这是个很难惹的人。

天下女子很少有不爱美的，于修士更是如此。修士界并不缺乏驻容丹、花颜水等等，且在加上日常修炼，女修们只要想，一般容貌都不会太差。

平平无奇，或者奇丑无比——这放在女修身上，往往预示着，此人很不一般。

“借过借过！”

没人希望淋雨，原本在甲板前的人们，见雨来了后，像是鸟兽般，纷纷朝船舱跑去。

窦霞等人也在其中。

陈诺抬头看了眼拥挤人群，然后默默停下脚步。一直到甲板上空旷许多，她才重新迈步，不紧不慢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与其他人相比，少女只是于肩上多了些雨迹——像是晕染的花瓣。

哗啦。

雨水降临了，落在船上、江中。

甲板上的雨落，最后汇成一条条水流，冲刷着船身每一个角落。

偶尔，还有斜飞而来的雨点，落在窗侧，叮叮作响，悦耳动听。

在如帘雨水中，天色渐暗，人声渐平。

船体无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