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惯着他呀,我纵是积攒万贯家财,也难敌败家之子呀!”男子语重心长道。这个儿子,是他们夫妻俩中年得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平时家里屋外溺爱的紧,因此性子日渐骄纵,难以管束。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怎的不护着他呢!”女子抱着儿子道,
“你,唉!”男子声说话间,师爷进屋似有事禀报,看到夫人、公子都在,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里,男子瞧见师爷似乎有话要讲,便辞了妻儿,带着师爷到了书房。在屏退左右,关好房门后,师爷开口道:“老爷,这是周掌柜的孝敬,足足三万两;这是今年秋收得来的利钱八万两,另外一万两卑职已经按您的吩咐打赏众吏员,众人莫不说老爷恩比天高、体恤下属呀!余下的四万按您吩咐掩人耳目送去长安了,用的都是现银,没用银票!”随后上前走两步,将从胸口掏出的一沓银票放在男子身前桌上。
“嗯,很好,师爷办事儿,本官甚是放心呀!”,男子道,“只是这银票越来越不值钱,若非万不得已,真想都换成银子呀!”
“老爷!若不卑职…”师爷道,
“算啦算啦,几许银钱而已,不能损了本官清名!”男子继续道。倏尔,似乎想起什么,右手食指在银票旁边敲两敲,说道:“听说你老娘身体抱恙,卧病在床,本官一点儿心意,祝她老人家早日康复!”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再造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今后定当结草衔环,肝脑涂地!”师爷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卑职还有一件担心的事儿告知大人!”
“嗯…”男子道,
“吾近日听闻北方战事不利,敌军已下延州,有继续南下之势,朝廷紧急调拨晋州、凉州、禹州、蜀州部分守军奔赴长安,拱卫京师,尤其是我渭阳府位居清水河之北,占尽地利,届时必有大军驻扎,然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常平仓及府库极有可能以供军需呀,大人!小的担心…”
男子捋捋胡须,没有表态,沉吟片刻道:“依你之见当如何呀?”
“大人!”师爷没有言语,再次跪倒。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两人不自觉地看向书桌旁的蜡烛,而后会心一笑。火,是个好东西,给人以温暖,也给人以希望。
“好啦,好啦,绍程不必如此,请起!快快请起!”男子躬身虚扶道。
师爷自桌上取了两张银票再三感谢后,徐徐退出房间。此时男子收起桌上的全部银票,走向书房后的密室,嘴里哼着:“钱呀钱,我的小钱钱,有权更能有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