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霆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郑大人,我不在意你与那林家是否有亲家之缘,也不在意你是否蓄意敛财,但你要知晓有些钱是可以赚的,有些钱是不能赚的。”
“比如封官卖爵的钱就赚不得。”他的声音宛若冰沁一般却听得人寒凉一片。
郑云初抖若筛糠,一个站立不稳,双腿直接软跪下去。
“你知道赵德兴这些年在平州城的所作所为吗?”徐霆钰面容依旧清俊逸仙,表情却如同九重冰锥无法消融,冰冷刺骨。
郑云初望着他,喉咙滚动半晌,终是无声。
“他一个愚昧无知,四书五经皆不通的人做了楚阳县县令,你知道给楚阳县造成了多大的祸患吗?”
“下官有罪。”郑云初汗颜的垂下了头。
“虽然人都是自私贪欲的,但是为官总要想想朝廷,想想百姓,想想他人。”徐霆钰说话间斜睨道“本侯念在你前些年的功绩上,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往上通禀,但我要你马上处理了赵德兴和莫良忻两人。”
烛火落在郑云初面前,将他双眼映的满是恐慌与张皇。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滚流下,宛若被雨水浇灌一般。
“侯爷放心,这两人下官会立刻撤了他们的职。”郑云初喉咙涩的厉害,哑声回道。
“不够。”徐霆钰墨染的眸色深了几分。
郑云初望着深不见底的瞳孔,心里激荡万千,闭着眼咬了咬唇道“属下知道了。”
“在新的楚阳县县令到来之前,你要把平州县衙里的所有犯人的案子重审一遍,务必不要留下一个冤案,错案,将无罪之人放行将有罪之人捉拿,并且将赵德兴和莫良忻这些年贪得钱财还富于民。”徐霆钰摩挲着茶盏,声音低暗,不容置喙。
“下官知晓。”郑云初点头回道。
“还有”徐霆钰一顿“现在平州闹得沸沸扬扬的江宛姑娘之死和平州郊外失踪人一事,你需要立刻派人着手查办。”他吩咐着。
“下官现在就去办。”郑云初眼见徐霆钰朝他摆了摆手,扶着墙柱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
双腿由于跪的久了都已经变得发麻没有知觉。
身上的青色官袍全部浸湿,夹杂着白发的长发湿黏在脸颊两侧,看着有几分狼狈。
郑云初刚转身差人处理,徐霆钰立刻叫住了他。
“站住。”
“侯爷您吩咐。”郑云初恭敬的埋首拱手。
这次他眼睫垂了半寸“不要说见过我,你我今日见面之事,不许让任何人知晓,否则你和你的守卫…”
徐霆钰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嘴角带着晦暗的笑容,弄得郑云初愈发的心惊。
府外一直阴着的天,终是落下了雨帘,一滴一滴密密匝匝,浇的人暖意尽失,内外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