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连悠夏闭了闭眼睛,心里泛上一阵厌恶。
这又算什么?她最讨厌的就是剪不断,就像连卫明和邓丽,最后伤害的却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连悠夏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寻死觅活,她有父亲母亲,还有何梦茹这样的好朋友,可为什么,江南不愿意放过她?
此时的江南,心中更是刀割一般的疼痛。可那心疼只在脸上一闪而过,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摆出一副冰冷刺骨的表情来伪装内心的脆弱和不安:“连悠夏,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两个之间的游戏,只有我说停,才有资格停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愿意放开怀中这具软柔的身躯。如果连悠夏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还可以催眠自己。
可偏偏,连悠夏出现了,那他怎么舍得放开她?三天后,他就要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甚至是厌恶的女人。那就让他最后,再偷三天的快乐。
连悠夏也是困惑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江南说了这话之后心里竟然会觉得开心。好吧,那就能过一天是一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想着破罐子破摔,就当是,最后的一场狂欢。
“夏夏,你哪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家?”童月娟在家里等得急了。连悠夏这段时间每个晚上都回家睡觉,可是今天晚上,她在客厅里等得都要睡着了,却还是没看见女儿出现。
连悠夏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在边上看电视的江南,睁着眼睛说瞎话:“妈,我在大学一个同学家。刚好在路上碰见了,就让我去她老家玩。大概两三天,你别担心。”
“大学同学?你有哪个大学同学是我不知道的?”童月娟皱了皱眉,她现在身子行动不利索,可是脑子却是很利索的。她对连悠夏一直关心,从连悠夏小的时候开始就想着把她缺失的父爱弥补回去。所以,从连悠夏上大学开始,就经常接送连悠夏。这就直接导致连悠夏大学的时候那些关系好的朋友都和童月娟认识,像何梦茹之类的见到童月娟还直接叫干妈。
“是社团认识的,你当然不知道了。”连悠夏觉得撒谎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至少她说了那么几句谎话,差点就圆不回来。急吼吼地说了一句,“妈,我朋友家里人都睡了,先不和你说了啊。”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江南,却见他气定神闲,就像自己边上坐着的,只是空气。心里涌上一阵烦闷,却不知道此刻的江南,也是心绪翻涌。
江南眼睛盯着电视,可是余光却时刻关注着连悠夏。他听见连悠夏在打电话,然后找了个借口给童月娟,心里莫名发酸。
如果两个人没有产生那些矛盾和隔阂,连悠夏又何必跟童月娟撒谎。现在,童月娟和连卫明他们对自己肯定也是恨
之入骨。所以,自己和夏夏之间,何止一道两道的沟壑?
两人之间本来就沉闷,现在更是陷入了凝滞。连悠夏腾地站起身来,闷声说:“我先回房间。”
看着连悠夏的背影,江南大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绪。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连悠夏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自己怎么就答应留下来了呢?因为江南的那句威胁?自己是欠了他,可是他的母亲和未婚妻也害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
一命换一命,还不够吗?
边上的房间响了一下,连悠夏被子里的身躯一僵,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失落。拍了拍自己的脸,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叮”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她抓过手机,上面是一串熟悉的号码。
“明天早点起来。”
短短的六个字,让她的心脏狂跳。原本的倦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连悠夏觉得自己浑身都提不来劲。昨晚上整个人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直到早上四五点钟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还没睡两个小时,又被定好的闹钟叫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悠夏朝着镜子泼了一下水,突然有点看不起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
“连悠夏,你真犯贱。”她默默地想。留在一个抛弃了自己的男人身边竟然还有些欣喜,不是犯贱,是什么?
“好了吗?”江南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连悠夏一下子从自己的臆想中惊醒,低声而快速地回了一句:“马上。”
站在衣柜前,里面的衣服还是之前江南给自己买的,却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之前她就在好奇,江南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喜好。可是昨晚上,当自己看到那些照片之后,她就明白了。试问,一个关注了你那么长时间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随便选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连悠夏拍了拍自己的脸,走出房间。
江南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到连悠夏出来,眼前亮了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连悠夏的面前,低头看着她。
这么长时间不见,连悠夏瘦了。她原来就不胖,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皮包骨,他甚至怀疑起了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跑了。
其实,失去了孩子他很心痛,但是更加心疼连悠夏。他查过,流产就相当于是一次小月子,对女性的身体伤害极大,更不要说心里的双重打击。以及他决绝的态度。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脏跟被掏空了一样,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恨不得冲到连悠夏的边上,狠狠抱住她来填平自己内心的空虚。
可再怎么冲动,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越发地接近只会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