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天命。”

姜佑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他已经恭候多时，迫不及待想看看山海最初的模样。

荒芜的戈壁滩上，一道庞大如天门的黑白漩涡在他前方显化。

【你将回到天命历元年，参与天命历第一次大事件。】

【因天命历时间尺度远远大于薪火历，每次梦回天命，你都可以得到一次“前情提示”。】

【天命历专属“随身地图”已装载，能够展现你所处何方位置，以及方圆百里内各个地点的信息。】

【请注意，无论是梦回薪火还是梦回天命，你的修为境界皆无法带入其中，本卷将为你准备合理身份。】

【因你于战场空间梦回天命，所以不会有消耗现多余现实时间，梦回天命与实践大考归于一瞬。】

姜佑明了，迈步走向漩涡。

在触碰到黑白之气的刹那，比天神化结束后还强烈的困意，淹没了他。

五感丧失之前，白纸给出提示：

【本次考点：天命帝君】

…

…

…

茫茫山海，雪虐风饕。

招摇山域。

青年身披白袄，黑发浓密披散于肩，鼻挺唇薄，即便面带憔悴，双眸却明亮而深邃，神仪内莹。

厚袄下，铠甲被血泡透，又因寒冷的天气凝出一层血霜。

他立于一处山坡之上，俯瞰下方。

雪渐渐小了，能看到一头头白耳长尾猿猴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雪地中。

它们身躯巨大，足有三丈，即便死了，那獠牙巨齿的凶意也没有消失半点。

目之所及处处殷红，寒风里血腥味十足。

更多的是人族士兵的尸体，有的甚至与战马一起被拍成了肉泥，破碎的盔甲混在血肉里，看起来惨不忍睹。

一位黑脸大汉走到青年身后，抱手单膝跪礼，瓮声瓮气道：

“上主，俺都数清楚了，十七头狌狌一头也没跑掉。”

青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看着下方一具人族士兵糜烂不堪的尸体。

片刻后，他声音沙哑，问道：

“我们的伤亡如何？”

黑脸大汉沉默了几秒，回答道：

“死三百七十一人，重伤五百一十二人。”

青年听到数字，缓缓垂眼，一言不发。

当下这般环境，重伤者，与死没有区别，还得承受痛苦。

付出将近九百人的伤亡，才换死了十七头狌狌。

而且这十七头只是普通狌狌，不是长居招摇神山，拥有神力的那批狌狌。

冷风怒号，刚小了些的雪又渐渐大起来，山海的冬季就是这样反复无常，就像世界突然大变，涌现神山、异族，令人难以适应。

“上主，该走了。”

黑脸大汉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青年回过神，微叹一声：

“我讲了很多次，你们已经不是异族的奴隶了，无需称我上主。”

黑脸大汉一反刚才的恭敬，绷着脸道：

“俺不懂，俺只知道您把我从那些食人畜生手里救出来，这辈子都是上主。”

“……”

青年欲言又止，但又改变不了部下的固执，这样叫的也不止此人一个。

他转过身轻道：

“随你吧。”

顿了顿，他精神微微振作起来，沉声道：

“传令，全军原地休整，把那十七头狌狌送去祸川的粮食，连同它们身上的肉，全部分给众将士食用。

吃饱喝足，留下全军四日口粮，派两百人把粮食运回大本营，解粮食短缺之急。

明日天亮拔营，务必在黄昏之前抵达祸川境内！”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