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夜里,运动鞋在雪地上踩出黑色的痕迹。
“啧,真他妈黑。”
稍微打开手电筒照一下,照了一下又关上并撇了撇嘴,照起来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怕不舒服了,反正今天的亮度还可以,就这样走山路,也不会出现问题。
越朝上走,越是会感觉寒冷,穿着的衣服比起白天更多了一件,倒是觉得身体不是很冷,不过手很冷,不得不抓着手电筒塞入衣兜中。
虽说内心觉得不会出现问题,但姑且还是有一点因为害怕危险,担心听歌干扰自己,所以在上山的时候他摘下了耳机。
冬天的夜晚很澄澈,和其他季节又是一种不同。
不过今天,杰森却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冷......”
周围没有其他人,自言自语看起来像个白痴,他还是从嘴巴里蹦出一个字。
冷。
安静。
黑暗。
诡异。
很奇怪,这些本来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形容词,却好像只有在今天才变得特殊起来,因为以前的感觉和今天的感觉不一样。
冷的感觉是从后脑勺进入仿佛裸露的颈项,安静本是冬天万籁俱寂的常态,今天却感受到一种连空气都屏息的死寂,黑暗也很正常,仿佛是自己的错觉,在林间的黑暗仿佛流动着自己的身体一样缓缓的旋转着。
牙齿在打颤,骨髓在敲动着关节,走的时候越来越僵硬,似乎有不可见的重量压在我的手臂,全身各处。
“......”
打开手电筒,光眨眼间驱散了黑暗,把林间流动的黑暗全部消失,鬼魅似乎在一瞬间全部退去,就如同的影子在光之下消融一样。
“......错觉吧。”
嘟哝了一句。
开着手电筒,一路登山。
将要登到山顶,将会看见星空。
越来越寒冷,身体变得僵硬,把光照向每一处,什么地方都不存任何活物的迹象,被窥视的错觉却越来越重。
沙沙。
沙沙。
风吹动的声音,但是我不知道发现在哪里,隐约之间似乎有树上的雪也落下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照着前面,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身穿白衣,全身上下被白衣包裹着,看不清样子,那张脸也被覆盖整张脸的白纸盖住,如同死湖一般盖在他的眼前。
“谁。”
陌生的声音从自己的嘴巴中说出,他听见切切的笑意。
那个人就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他的轮廓只有自己的一根手指大,一动也不动,站着仿佛等自己。
理所当然,自己停下了脚步,但是,是否要后退也犹豫不已。转身逃跑的那颗心,已经被寒冷的恐惧冻结。
很奇怪,他明明看不见对方的脸,却似乎看见了对方露出微笑的表情。
世界倒转了。
自己脚下的大地没有变,变得是以白衣人为主的脚下的大地,从树林,对方的天空,就仿佛舞台上的布景一样,朝着右边发生了倒转,自己眼前的世界,自己面临的世界一瞬间被改变了。
陌生的世界,模糊的世界,流动的星空,布满红色极光般的大地,要把自己吸入的——异境的世界。
似乎很久以前,有一位学者生活在这里,写下了自己曾遭遇怪兽的场景,但是后来他自己却又说那或许是一次错觉。
夏龙丢开拐杖,一只手撑住朝后倒地昏迷的杰森,因此蹲立下来,冷冷的视线注视着白衣人的方向。
白衣人早已经消失,在地上滚了一圈的手电筒的光也不再照向他那里,在黑暗没有被改变的世界中,出现的一个巨大的红色竖瞳,在满溢着的黑暗中反射着光。
周围什么都没有变化,山没有发生如何的变化,星空也是一如往常,只有巨大的红色的竖瞳,仿佛预示着某只恐怖无比规模的巨兽爬伏在雪山上。
他的所有身躯被隐藏,却离的极近,用灯塔般的血色眼睛瞪视着夏龙,注视着这个瘸了腿和瘸了手的人,与一个年轻骄纵的昏迷者。
瘸了一手一脚的人用自己仅剩下的手扶住杰森,但是他蹲立在隐藏在黑暗的巨兽面前,一点不退,在巨大的黑暗面前,唯有这位人的身影似乎展现了超越巨兽的存在感。
夏龙道;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