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走眼了,潘阳的修为一点都不低,而且与潘阳的枪法相比,他的枪法简直就像顽童打架。
“扑哧!”
本应一枪刺透心窝的长枪被潘阳轻轻一带,只将罗长秋肩头洞穿而过。
杀人,是万万不行的,尤其若是杀了一个分堂主的镇抚使,恐怕曹德让也会很头疼。
不过就算这样,罗长秋的右手也瞬间脱力,再也握不住自己的武器,任由掉在地上。
激烈的争斗顿时停息,连堂主都被拿下了,还有什么好打的?
“詹大人,你带人进去搜,翻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潘阳下令,随后上前,“啪”,狠狠一巴掌。
“这是替苏大人打的!”
在漆黑的夜空中,白色的信鸽显得十分显眼。幸好附近也没猫头鹰之类的,信鸽安全的降落在了一个高挑女子手上。
女子从信鸽脚上取下一个铜管,飞快左右旋转了几圈。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原本看似一体的铜管突然“咔哒”一声左右分成两半。
女子从中取出一张小纸条,静静翻看。
“怎么样?义父没骂死我吧?”潘阳站在一边,涎着脸问道。
此时已经是至圣堂一战数日之后,毫无悬念的,那一天詹如师就从至圣堂密室中将谷聂泰抓了出来,随后连同至圣堂一干人等统统关进恩宁府地牢,再如实上报。
不过上报朝廷是一回事,关键还是月咏直接向曹德让汇报这条线,潘阳更关心这边的结果。
那女子正是月咏,看完淡淡说道:“放心吧,曹公公不但没骂你,还褒奖了你一番,说朝廷上他已摆平,你不用担心。”
“真的?”潘阳有点不信,因为就算他最终成功抓到了谷聂泰,坐实了罗长秋罪名,可擅自调动府兵包围至圣堂,可不是小事。
“你都当上堂堂从四品的知府了,好歹也了解一下朝中形势,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了。”月咏鄙视的看了潘阳一眼。
随即,给潘阳上了一课。
原来皇帝陛下拓跋天自登基以来,虽然对曹德让宠信有加,但对至圣堂总堂堂主完颜浩也同样十分敬重。
所以阉党势力庞大,至圣堂这些年也是节节攀升。
无论如何,至圣堂既然自称一个“圣”字,就注定了,跟弄权舞弊、荼毒天下的阉党必然针锋相对。
所以朝廷正直的大臣一派,渐渐倾向于和至圣堂结盟,共同对付阉党。朝廷各级衙门渐渐管不了至圣堂分部,也有这些重臣故意推动的缘故。
他们两派结盟,金城公主拓跋俪为首的皇室势力通常是中立,这样阉党一派还真渐渐受到了压制。
曹德让一直苦心琢磨着对付至圣堂,可惜进展不佳。
这时潘阳出手了,损失一个窝藏嫌犯的罗长秋,虽然对于庞大的至圣堂来说不痛不痒,名声却是大大受损。如此一来,曹德让当然是喜笑颜开。
果然,没过多久朝廷旨意就下来了。罗长秋等主要的几人和谷聂泰都被押往京城再审,对于潘阳私自调动府兵的事只字未提,反而嘉奖一番,主要的一些官员都有赏赐。
但让潘阳始料未及的是,朝廷一纸调令,他这知府的位子还没坐热屁股,又要挪窝了。
魏正圣十九年,并州,州城晋阳,左武卫将军府。
一名身材魁梧健硕的男子郑重抱拳道:“末将阳帆,奉命到此,拜见公孙大将军。”
被称为公孙将军的中年男子,乃是大魏十六卫大将军之一的左武卫大将军,公孙胜!
公孙胜接过相关凭证,点头说道:“嗯,朝廷命你为本将辖下一鹰扬郎将,最近我侄儿中郎将公孙百代手下正好有一人出缺,你就去他那边报道吧。他现在驻扎在北面的汉和城,你持本将手书前去。”
“末将遵命。”潘阳抱拳施礼,也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也不知道是义父的意思,还是朝廷正直派重臣的主意。总之他现在被调往并州,从一个文官,突然转了武职。
按大魏军制,地方设府兵,一府长官就是柯无畏那样的折冲都尉,正四品,下设左右果毅都尉。
中央设十六卫,每卫长官为赐号大将军、下设中郎、中郎将、左右郎将、以及录事参军、仓曹、兵曹、骑曹、胄曹参军。每卫维持卫军最多四万人,所领为常备军。
卫军基层编制略高于府兵,习惯称为鹰扬卫,下辖几个旅,长官为鹰扬郎将,品级等同于府兵果毅都尉,也是从四品。
都是从四品,平调,可实际上鹰扬郎将自然没有管辖一方的知府来得风光。
潘阳妥妥的吃亏了,恐怕多半是那些朝廷正直派重臣的主意。大概是觉得潘阳太能折腾了,到哪里做官都能闹出风雨,干脆给他调到军中消停消停。
潘阳也觉得自己挺折腾的,知县、知府,很多人都是干一辈子,他倒好,都只是几个月就拍拍屁股走人。
而且总的来说还好,毕竟没有被惩处就已经不错了,所以他也倒没太大意见,收拾收拾,来报道了。
不过还没走出大门,背后突然传来公孙胜的声音:“对了,差点忘了说。你一直在地方任职文官,可能不知道,最近并州不太平,很多地方出现了骷髅伤人事件。你将要去补缺的那位前任鹰扬郎将,就是在清缴骷髅时不幸殉职的,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