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小眼睛的大胖子,正指挥着将一车车沉重的粮食往晋阳城里运。
虽然只能看到眼睛,但只看那巨胖的身材,潘阳便知道自己不会认错。
“沈兄,虽然你送来这么多粮食,确实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但恕我实话实说,令尊沈大人在我心中的分量,可是大打折扣。一直以为令尊是朝中最正直的大臣,原来也是投机分子而已。”潘阳淡淡说道。
也不知道在那黑布下面,沈艺銘的胖脸有没有变红,只听他嘿嘿一笑说道:“潘兄……哦不,该称你为主公了。你误会了,我爹可不是看你势大,朝廷式微,才差遣我给你送粮食过来。真正原因,是这个。”
随后,沈艺銘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只雕刻着贪食貔貅的古朴戒指,戴到了手指上。
“心之所善。”
“九死不悔!”
……
深入了解了一下,潘阳才知道,吏部尚书沈澈竟是深藏不露,他们沈家身为天道众,一直暗中经营各种生意,累至今日,堪称富可敌国。
有了沈艺銘暗中倾力支持,陈昭绰“洗脑”改造,加上林杨后方治理并、幽、冀三州地盘,潘阳此时堪称兵强马壮。
魏正圣二十三年六月,潘阳连续出兵,至魏正圣二十三年十月,潘阳已经连续拿下青、兖、雍三州,与大魏平分天下!
魏正圣二十三年十一月,潘阳率军三十万,沿黄河列阵,进逼大魏京城洛阳!
看官估计要问了,拓跋天和完颜浩就这么看着潘阳一步步做大?
还真的是。
完颜浩就不提了,自从杀了曹德让后,一直在密室中修炼,大有天崩地裂也不出来的架势。
拓跋天倒是急得跳脚,可是却无可奈何。
别看大魏朝廷还有七八十万大军,帐不是这么算的。
一个国家,数千万人口,数十万大军,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绝不可能被轻松掌握。
拓跋天是皇帝不假,平常时候确实可以生杀予夺、为所欲为,没人敢说个“不”字。但如果国家动荡,皇权不稳,那底下大部分人的心思就会开始活络了。
人心,是最自私的。
一旦发现可能改朝换代,那些个地方刺史、统兵大将甚至是每天上朝面圣的朝廷大官,都会开始为自己考虑。
毕竟给谁当奴才不是当?只要他们早点向新皇表示“诚意”,换了皇帝,他们照样高官得做、厚禄得享。
有什么,会比在拓跋天下旨调动军队时,推诿拖延、抗旨不遵更显“诚意”呢?
所以嘛,拓跋天虽然早早下令各州刺史、各卫大将军北上集结,至今,也没有凑够所需数量的大军。
那些统兵大将的推诿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哪里土匪作乱啦,什么海盗扰民啦,什么军中瘟疫横行怕传染京都啦,什么奇葩原委都有。
明知道这些人是故意按兵不动、作壁上观,拓跋天还真的那他们没辙。
对皇室最为忠诚的北衙六军,已经在晋阳城被潘阳一锅端。手里没有如臂指使的亲军,你拿什么去惩治那些墙头草?
别说惩治了,拓跋天还得写亲笔信抚慰,以免这些墙头草投到潘阳那边去。
于是乎,拓跋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潘阳东征西讨,夺取了半壁江山,如今又兵临洛阳。
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求爷爷告奶奶的,总算多少调集了一些勤王救驾的部队,不过加上洛阳守军在内,也不过是十余万而已。
不仅兵力处于劣势,军中还弥漫着消极畏敌的情绪。拓跋天不糊涂,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守住洛阳的几率不大。
所以他并没有去管什么城防部署,而是气急败坏的推开了密室石门。
他给完颜浩的时间够多了,耐心也耗完了!
“都多长时间了?到底能不能突破,总要给朕一个结果了吧?”拓跋天大声咆哮着。
完颜浩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掸去尘土,依旧老神在在的说道:“圣人不用急,是有结果了。”
“你突破到脱俗期了?”拓跋天顿时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