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眼神一凝,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从第一次在梦里身处客厅的时候便有着相同的感觉,可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前,终究只是无数可能中某一根线条。
“走吧,也没有发现,别白费力气了。”告别了年轻警察,两人各自撑着伞走在夜里,隔绝了上方闪烁的灯光。
罪恶狂欢于墨色的夜,混乱在无人的角落显现。阴影深处一双白亮的眸子注视着离去的两道身影,抬手上推了推压的过低的帽沿,让自己的视野更宽广一些。
来到高楼背面,随后纵身一跃,可见青筋的双手牢牢抓住墙壁上的凸起,借助强健的体魄,宛如一只矫健的猫咪一路悄无声息,行云流水爬至九楼。
他擦了擦面上的水流,朦胧中透过窗户看去,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空无一人,警员在门外贴好封条也离开了凶宅。
他大致扫视了一圈客厅,最后把视线投向积了一层薄灰的电视柜下方。
脸色逐渐阴沉,压制着心底的愤怒,他咬牙切齿的低声自语:“林薮这家伙动作是真快,还没死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男子嘴角翘起一抹捉摸不透的冷笑,后退一步整个人潇洒的落在了下方的草坪上,迎着风雨中微弱的光芒渐行渐远……
——
回到叶景的家里,两人换下被雨水摧残过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迎着温水冲洗满是汗渍的身体。
打了个哈欠,叶景疲倦起身向房间深处走去:“我撑不住了,先睡了。”
“嗯。”
赵清在沙发上枯坐着,涣散的眼神注视着窗外的小雨,玻璃上的人影被水痕扭曲模糊不清,雨声淅淅沥沥、连绵不断。
清晨天空依旧压抑,赵清顶着昏昏沉沉的脑子从床上爬起,在天旋地转中扶着墙壁慢慢走向卫生间,清凉的水打在脸上,确定自己是真的生病,而不是困的睁不开眼。
操着浓重的鼻音哼哼几声,赵清拖着病体去向厨房,耷拉着眼皮煮了锅小米粥,过程中他瘫软在椅子上,低着脖子昏昏欲睡。
“起这么早?周末也不多睡会?”膀胱肿胀的叶景起床去开闸放水,无意间瞥见了煮粥的赵清,睡眼朦胧的问了一句。
赵清忽然抬头,努力的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回道:“饿得没劲,煮点粥吃。诶,你家药放哪儿了?我好像发烧了。”
“我找找,都忘了药箱放哪儿了。”他出了厕所,翻找到隐藏在角落的药箱。
伸手覆在他额头,与自己对比之后赵清体温的确偏高于常人,叶景倒了杯温水,拿出几颗胶囊喂进赵清嘴里。
“连花清瘟,解毒去火,吃就行了。”此时锅里的小米粥已经煮的滚烫粘稠,先前叶景来不及注意,此刻则手忙脚乱的去闭火。
“我现在是又冷、又饿、又难受,堕入深渊的感觉算是尝到了……”
“不还有我吗,生病和我说,我照顾你,等我病了,还得指望你呢。”看着赵清服下药,转身盛了一小碗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热气蒸腾、香气四溢,可惜赵清无心享受。
经过一通折腾叶景是困意全无,索性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陪在赵清身边。
一小碗粥很快被赵清囫囵喝完,随后靠在椅背上垂着糨糊脑子昏昏欲睡,犹如宕机的电脑,无力再做任何思考。
“你说你,新工作前一天就生病,抱的什么心思啊?”叶景看着赵清,轻笑着调侃道。
“嗯……”赵清胡乱的应了一声,事实上他根本没听清叶景说了什么,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把碗收进池子后,叶景扶着赵清进了昏暗的房间,躺在床上,他来来回回在屋子里穿梭着。不多时,赵清床头柜上已经多了许多东西。
“嗡嗡~”赵清那放在另一侧的手机震了震,屏幕随之亮起来,两条信息悬在界面中央。
“池瑀?”叶景看着屏幕,他从来不管闲事,赵清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插手相关的事情。
床上的赵清紧闭双眼,寒意游走全身,他扯了扯被子,把自己完全裹在其中。过了一会,他全然感受不到一丝暖意,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身,睁开眸子便是天旋地转。
适应了一会,赵清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插上电热毯,选择了一个较高的温度,爬进被窝,静静地等着温度升高。
可是意志终究抵不过困意,朦胧间他逐渐睡了过去,沉迷在一个荒诞离奇的梦里。
嘈杂的大堂,华丽的结婚现场,婚礼没有开始,新郎新娘在接待来宾,台下的每张餐桌旁围满了人,三两一聚,交谈甚欢。赵清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周围没有人来理会他,宛如空气一般被人们忽视,又或许他本就不属于这里,独自望着空荡的桌面发呆,所有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第一次参加婚礼的他显得很茫然,以及莫名其妙,但是当看见池瑀的身影十,他明白了这个梦境的内容。
自己的内心里从来都没有彻底放下过,距离地面只有一段微小的差距。
人们那模糊的面孔映在赵清眼里,使他一阵惊悚,赵清皱了皱眉移开视线,惊诧地发现大堂中所有人竟全部面目模糊!
随着婚礼开始,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挽着中年人的臂弯走在红毯上,她戴着头纱,精致的面容画着淡妆,所有点缀装饰更衬她的美丽,一眼望去是那么的美艳动人,神圣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