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内，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路明非就这样和许久未见的零同学对上了视线。

零的对面坐着的那两个女生，至少右边那个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路明非可以肯定的说这个世界上你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

至于长腿身旁的那位用排除法也知道了。

毕竟就在不久前夏弥才跟路明非在食堂一起碰见她。

苏恩曦面前的桌子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袋子，看起来也是出来买东西顺便参与一下寝室的集体活动，这会正捧着个杂牌智能机不断滑动，看着滑动的频率似乎是正在看小说。

不得不说命运有时候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在这个没有龙类的时间线里，原来那些卡塞尔学院的精英们大多四散在国内外各个名校中。

路明非刚回到这个世界时还特意去网上查了几个熟知的名字。

用了一些简单的社工技术后，路明非找到了他们各自被汴京或是魔都那几所top3录取的通告。

比如楚子航这会就正在复旦读大二，甚至还是校学生会的部长。

说真的在看到楚子航加入学生会的消息时，路明非在电脑前捶着桌子笑了很久。

可惜这样的快乐他根本就没人可以分享。

让路明非有些意外的是，楚子航那个渣爹楚天骄还是早早跟苏小妍离了婚。

楚天骄因为不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在离婚时已经成了一个颇为成功的企业家，分给了苏小妍一大笔钱，楚子航的抚养权也留给了苏小妍。

一个本地成功企业家和一个曾经有些知名度的舞蹈演员，两人的结合和分开都算是比较引人瞩目的，当时还上了个他们本地的社会新闻小报。

有了这笔钱苏小妍直接选择独自带着楚子航生活没有再找过其他男人，在楚子航从仕兰毕业考到魔都后，反手跟着在魔都买了套大平层，直接在魔都定居下来。

路明非在搜索楚子航的消息时还搜到了苏小妍的个人博客，上面贴出的近照，能看出苏小妍现在自己过的很舒服，照片给人一种才刚刚三十出头的感觉。

平日里在博客上就是晒一晒自己在大平层落地窗前的瑜伽照，或是跟几个姐妹们一起喝酒聚会的照片，要是不说的话恐怕没人相信苏小妍还有个正在上大学的儿子……

至于其他卡塞尔的精英学员们也是类似的情况，在这个时间线里他们仍是精英，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大家不再因为共同的理想和血统，而聚集在一所疯子聚堆的学校里了吧。

可唯独不远处那三位，明明她们才是在这个世界里怎么想都绝对扯不上关系的人，这会却神奇的坐在了一张桌子上，一起吃着均价六七块的金陵大学食堂份饭。

零的上身穿着一件桑蚕丝面料，衣领还带着几缕金丝的黑色衬衫，身前的餐盘旁一副无框的金边眼镜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的脸上倒是一如既往的看不到表情，不过看着零身上这身有些商务衣服，路明非眼中却莫名其妙的浮现出零戴上了金边眼镜，靠坐在莅临江边的落地窗旁的老板椅上，眼神冷冷似在思考什么商业计划，而路明非就站在老板椅后面，零的眼镜下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任由路明非的手掌在自己的头发上摩挲。

苏恩曦则是一身洗的发白的黑T恤，扎了个简单的马尾，活脱脱一个破碎小白花形象。

有一说一奶妈组最配得上这个奶妈称呼的可能也就是苏恩曦了，就算只留下个背影，路明非也能隐约在手臂的缝隙中看到大道理的弧度若隐若现。

不过在路明非印象里以薯片的智商就不应该是个缺钱的主啊，实在搞不懂是怎么混成现在这样的……

薯片身边坐着的酒德麻衣一改御姐风穿搭，上身穿了一件蜡染短袖，腿上是一条又宽又长，看起来能把坐在对面的零整个人塞进去的水洗牛仔裤，是那种出现在涩谷的街头会毫无违和感的穿搭，当然就算这样肥肥大大的裤子，酒德麻衣那条长腿依旧能让人一眼认出。

奶妈三人小队在那次极北的逃亡后也不演了，直接走到了明面上，不过路明非早就对几人的存在有所察觉，接受起来也很快，就是对零的身份有些意外罢了。

这几位在诸神黄昏之后也算是功成身退，长腿和薯片结束了自己的以为会搭上一辈子的任务，拒绝了路明非留在卡塞尔的邀请，开上那辆曾经用来监控路明非的房车满世界的转悠，零则是回到了家乡管理起自己的家族，偶尔出现在校董会议上冷着脸无条件支持路明非的一切决策。

几人每年会有几天默契的从世界各地赶到卡塞尔学院，四散的坐在路明非的小院子里，小口的呷着威士忌，借着酒精带来的微醺各自怀念那些留在黄昏中再也回不来的人们。

再见到奶妈团看着她们在这个时间线里都按部就班的上学，过着平静的生活，路明非真的发自内心的替她们感到开心。

就是看起来几人都有了大大小小的改变。

薯片妞不再抱着薯片，长腿不露腿，三无……三无妞天下第一！

对视了一会后，零又忽然低下头，拿起勺子塞进嘴里一小口饭，然后又抬起头来。

反正这俩人谁也不觉得尴尬，就这么互相隔着层层叠叠的路人干瞪眼。

“路明非？”

最后还是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路明非才让路明非移走了目光，路明非转过头去，四个放在校园里回头率一定奇高的女生，正站在自己身后不约而同的打量着他和身旁的夏弥。

夏弥在看到跟路明非打招呼的人后也难得的愣了愣，看着眼前的女孩有种微妙的感觉。

毕竟在以前通常都是夏弥静静的在角落里看着路明非对她近乎谄媚的讨好，现在跟路明非一起在食堂里被她看到……

就很奇怪，像是偷吃被抓到了一样。

夏弥心说怎么一看到陈雯雯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啊？

难不成因为全程旁观路舔狗高中那三年的舔狗生涯，不知不觉自己也被传染了？

陈雯雯表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换上了亲昵一些的称呼问：“明非，这是你的朋友吗？”

后面的诺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刚刚在寝室里她能感觉到陈雯雯跟路明非之间绝对有什么好玩的故事。

苏晓樯原本听陈雯雯说看见路明非了还纳闷呢，毕竟路明非某种程度上在人群中也可以说是很好辨认了。

常年耷拉着脑袋，还有那好像被喷了几吨发胶从来就顺不下来的鸡窝头。

加上她跟路明非之间也算是在高中三年建立了点革命友谊吧。

苏晓樯还是很自信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路明非的。

结果刚才陈雯雯说完后，苏晓樯扫了一圈刚想说肯定是看错了。

就见陈雯雯跑到一个，从背影就能看出是个常年锻炼身材还不错的帅哥身后拍了拍。

苏晓樯心说想搭讪干嘛还给自己找个借口，笑死。

然后等路明非转过头来后，苏晓樯直接被硬控在原地。

毕竟就算变化再大说到底路明非也没有整容，顶多是身材上的改变要大一点，再怎么说也是三年朝夕相处的同学苏晓樯不至于这样了还认不出来。

认出路明非之后苏晓樯却更懵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