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过来让寡人瞧瞧,听说燕世子昨日病重,寡人甚是忧心呐。”
晋王故作怜悯,立身而起走近百里燕跟前。相国随行而至,一双老辣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庶子。
百里燕声色全无,记忆中零星的记录大概知道,眼前这位衣着黑色锦缎冕服,头戴紫金冠,身高一米八,三十出头,须发浮面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晋国国君姒巍。
身旁年近七旬老者,是晋国三朝元老,相国公叔阔,是晋国先王托孤重臣,晋国就是在他手里一步步走上强过之路。
君臣二人细看一番各自对了一眼,晋王先道:
“燕世子昨夜大病,寡人甚忧,今日见世子大病初愈,深感欣慰呐。过来,让寡人瞧瞧,世子可否病愈。”
晋王伸手来摸百里燕额头,百里燕一闪,活蹦乱跳继续口无遮拦:
“本世子乃王神下凡,百病不侵岂能生疾,倒是相国爷爷,年逾古稀时日难久,本世子愿以宏力相助,让相国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百里燕乱嚼舌头,先给一巴掌,然后再给个枣吃,颇让公叔阔心中气恼,好在没发作出来。此时伍昶见状,遂即上前制止,将其摁在手下:
“大胆世子燕,胡言乱语顶撞了相国,还不赔罪。”
“放开,放开本世子。”
“赔是不赔罪!”
伍昶厉色上脸,掀起百里燕衣衫,令宫女拿来竹条,准备鞭打,迫使百里燕就范。相国公叔阔见状,忙上前制止:
“诶……童言无忌,黄门令何必与世子置气,放下他吧。”
“相国,此子无礼口出晦言,若是传出宫去,晋国国威何在。”
伍昶理直气壮,公叔阔脸色不快:
“我等老夫子与一娃娃置气,传出宫去,世人又如何看待,列国如何评说,大王的颜面又何在。更何况公子燕是歧国质子,国小尚不可欺,晋国若是连黄口小儿也当真,晋国何言国威。
大王,还请免去公子燕鞭挞,以免流入市井,招致各国非议。”
“相国所言有理,伍公公放下公子燕吧。”
“诺!”
伍昶放下百里燕,顺势在百里燕后脑重重一击,以泄私愤。岂料下刻百里燕一个仰面朝天,然后眼珠翻白口吐白沫,紧接着躺在地上开始抽搐,脸色也变得青紫。
晋王见状,勃然大怒:
“伍昶大胆,刚才何故重击公子燕。”
伍昶大惊,腿一软给跪地上:
“大王,老奴就是想着让此子服管教,不想如此弱不禁风,望请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你可知如此将置寡人于何地,若是传扬出去,岂非是寡人杀了公子燕,列国将如何看待寡人。”晋王怒斥,立时蹲身下探。
只见百里燕脸红脖子粗,口吐白沫流口水,浑身抽抽的厉害,此时公叔阔立即说道:
“大王,此子举止确实与以往大不同,突然倒下怕是不完全是黄门令之过,还是速令许医官前来诊看,莫要误了性命。”
“甚好!”晋王首肯,又与伍昶道:“伍公公,速去请许医官前来看诊,若是世子燕有半分闪失,寡人要你以死谢罪。”
“诺,老奴立即去请。”
伍昶急的跳脚,匆忙离开内殿,就见陆肆乐呵的等在王殿内,傻兮兮的等着领赏。见伍昶出来,陆肆笑脸相迎:
“伍……”
伍字还没说完,眨眼换来两声耳光和一脚踹,打的陆肆翻倒在地,不知东南西北:
“伍公公,何故殴打小人!”
“殴打?!打还轻了。陆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连咱家都敢骗,公子燕突然病发,你可害的咱家好苦啊。来人!”
“诺!”
左右宫卫上前,伍昶令道:
“给咱家将陆肆拖去囚人场,让囚人场的宫官给咱家上最重的苦役,咱家若是人头落地,你也甭想活。”
伍昶说的气势汹汹,陆肆无辜求饶:
“伍公公,陆肆该死,陆肆该杀,可陆肆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呀,你不能啊,不能啊……”
陆肆抱着伍昶大腿不撒手,伍昶一脚将其踹开凶恶道:
“咱家现在没工夫与你费口舌,给咱家拖下去。”
“诺!”
左右宫卫上前,立马把陆肆拖走,伍昶火速差人前去医官署。
注1:公子称谓在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用作诸侯儿子称谓,通常做前置使用。如赵良,字博书,当作“公子博书”称呼,亦或公子良、良公子,由于直呼诸侯子嗣的姓氏,“赵公子”不作常用称呼,更不作“公子赵”使用,百里燕则作“公子燕”称呼。
晋朝后期,隋唐开始,“公子”称谓也作为知识分子和富贵豪门子弟称谓,但区别于前者,作后置使用。如赵良,既称之为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