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晋军败退途中争先恐后逃往东岸,推搡践踏死伤无算。
“报韩将军,我军兵卒倒下无数,情况不明!”
“启禀韩将军,前军兵士突然倒下,疑似咸军用毒。”
“报……韩将军……”
众将纷至沓来情急如火,韩合方寸大乱无计可施,此刻晋军势如兵败,已无招架之力。
“快,速速接应过河兵士,全军即刻退回大营,快!”
“诺。”
黑暗中军心浮动人心惶惶,不断有兵士毫无征兆栽倒地面,然后腹泻、呕吐,乃至昏厥,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播感染,甚至谣言四起传闻咸军投毒,以至于围城的数万晋军,等不及撤退就已经倒下近万。
尤其是过河的近万人,都是大都督魏涵率领的援兵,士气正盛,未战便败,晋军军心已经动摇。
晋军迅疾撤回营中,不断派人过河拉走染病兵士。百里燕见此一幕,心中疑云丛生。
“怪了,到底什么情况,能同时放倒这么多人,难道集体食物中毒?”
暗忖之际,赵逊由东门而来:
“魏贤,今夜之事可是你设计。”
百里燕也觉莫名其妙,他说道:
“未曾设计,倘若在下由此逆天之举,也不至于让我军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怕是晋军之内有变。”
“既如此,晋军今日不攻,定是在明日攻城。你与众人加紧歇息,明日不免一场大战。”
“诺!”
赵逊担心晋军今夜即便发生变故,但毕竟人多势众,今晚不攻城,明天肯定攻城。
而与此同时,晋军颓色甚嚣尘上,军卒病倒,伤营爆满,医官令焦头烂额忙于奔命。
发病者从白天的一两千,猛增至一万五千多人,开有不断扩散蔓延趋势,一时间晋军上下人心慌慌。
“医官令,此疾为何蔓延如此迅速。”
韩合质问道,丘衍慌忙说:
“此乃恶疾,蔓延之迅速,便如同瘟病流传。一人病,朝夕之间便能传于多人,未曾想不到一日,竟能蔓延全军。为今之计,我军当速速修整养病,否则无需多日,我军自馈!”
“大胆!”姒昌闻讯怒斥:“医官令口出讳言,实乃扰乱军心!韩老将军,本世子以为,尹秧城已唾手可得,应当即刻攻城不可再拖,本世子愿率所部骑兵连夜攻城夺下城池。”
“此事世子无需再言,老夫断不会葬送全军生路。”
韩合再次回绝姒昌请求,火速令修书一封,向肥城告急。
与此同时,天色逐渐放亮,众多病倒晋军仍困在河对岸尹秧城下,咸军时刻不敢松懈,目光紧盯过河抬人的晋军兵士。
只见部分过河抬人兵士刚把病卒抬起,自己也栽在了地上,有的则刚刚过河,就一头栽倒。蔓延之迅速,令百里燕既魏贤瞠目结舌:
“是瘟疫,绝对是瘟疫!”
他断定,昨晚阻止晋军攻城的是瘟疫。
就在眺望之际,身后一兵士来报:
“校军郎大人,赵将军速令校军郎前往街市口议事。”
“我这便随你去。”
走下土墩,赶去街市口,赵逊匆忙上前来说:
“你来的正好,今晨有人忽然抱病昏厥,如今已是不省人事。”
“抱病!”百里燕闻讯失色,转眼想到定是昨夜出城,与晋军交战之际间接传染了。想到这里,他忙问:“几人,人在何处。”
“共计二十七人。”
“这么多!”
百里燕心中一沉,这才几个小时,有二十几个人染病,这他妈的什么病,这么利害。禽流感、非典也没这么快呀,从感染到重症只要几个小时,连潜伏期都没有。
想到这里,百里燕丝毫不敢怠慢,旋即与道赵逊:
“赵将军,但凡接触兵卒者,立即与众人分离,不可与之接触,否则疫病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此乃瘟病!”赵逊大惊失色。
“在下逃离晋国北地之时,已有瘟病,只是尚未蔓延,如今扩散至咸国江东,怕是已经传开。”
百里燕担心这种恶性传染病要是传开,就现在的医疗防疫条件,还不得死死上十几、几十万人。
一番吩咐,百里燕先让人去烧开水,而且要大量烧开水。随后用布裹着脸,进入街市口茅屋中查看情况。
屋中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人,脸色发白人昏迷,地上都是腹泻呕吐的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