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道御史!黄尊素!”
“陛下,臣等冤枉啊!”涂文辅刚念了三人的名字,被净军士卒拉出来的三人急声呼喊。
朱由检翻身下马,手持马鞭缓缓来到三人面前。
“冤枉?”
“惠世扬!你身为大理寺少卿,掌管全国律法,皇帝被人下毒,如此大案,不思清查,却收受贿赂,伙同刑部郎中王采撷把关押在牢狱中的多名犯官放出,你以为你做下的事万无一失,没人知道?”
“李应生!你身为福建道御史,伙同福州商人鲁凌截留郑芝龙船队从安南运抵国内的粮食十万石,这也是冤枉?”
“黄尊素,你在山东和孔家支脉之人媾和,收受贿赂,买卖朝廷官职,也是冤枉?”
啪啪啪!
朱由检厉声说完后,直接挥舞手中马鞭,狠狠抽在三人身上。
一旁的涂文辅见状,接着念出名单上的人名。
“礼部右侍郎!公鼐!大理寺少卿!史记事!翰林院修撰!姚希孟!左佥都御史!徐良彦!右佥都御史!周起沅!太常寺少卿!韩继嗣!吏科给事中!陈良训!兵科给事中!甄淑!户科给事中!郝土膏!兵科给事中!沈惟炳!督察院御史!薛文周!吏部员外郎!萧基!湖广道御史!刘纪···”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过去。
被净军士卒押解出来的官员近五百人。
这些官员,从督察院到六部,在到翰林院,大理寺,太常寺,翰林院,六科等衙门,涵盖了所有的大明中央机构。
朱由检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官员,平静的脸色下,心中却泛起滔天巨浪。
在大明朝最后的几十年中。
文官集团为了争权夺利几近疯狂。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齐党、楚党、浙党和势力最大的东林党。
这些文官党派以出身地方为主,相互形成一个个利益共同体。
齐党出身齐地山东,背靠孔府,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楚党则是湖广出身的商人,虽然湖广一省经济并不如东南沿海发达,但是他们依靠庞大的粮食产出,诞生许多大粮商,而在这个时期粮食是大宗硬通货,在那些粮商的支持下,出身楚地的官员牢牢的抱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官员团体。
浙党则是出身浙江的官员,在经过魏忠贤的分化打压下几近崩溃,侯在直接和南直隶的东林党融合成为一体。
而现在,被拉出来的近五百名官员,其中一半是东林党人或者出身南直隶,江浙两地。
剩下一半中则是楚党和齐党官员。
“皇爷,父皇,皇兄,你们三人在天有灵可看好了!看朕怎么把这些国家蛀虫一次性!彻底的杀个干净!”
朱由检背对众人,目光看向皇极殿。
在殿中的龙椅上,万历皇帝曾被群臣逼的不再上朝,荒废国事,泰昌皇帝不过是提拔了几个自己的心腹大臣,就被这些人利用其弱点害死。
天启皇帝为了对付这些人只能扶持宦官和他们对抗。
“众军听令!斩!”
随着涂文辅的一声高呼,净军士卒钢刀落下,近五百颗头颅滚落在地。
滚烫的鲜血瞬间把地面上的积雪融化,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冷却,最终在地面上冻出一道道蜿蜒的血红色的冰纹。
而剩下的大臣直接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所有人都呆呆的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明自立国以来,除了洪武帝在世时敢对大量的官员举起屠刀,之后在无人敢一次性杀死数百官员,朱由检是第一个!
“呵呵,诸位爱卿,天气严寒,都别跪着了,站起来!”朱由检背手转过身来看着两侧跪着的大臣。
“陛下,臣等惶恐。”
在队伍最前方,紧邻朱由检的李标声音颤抖的说出一句。
“哦?李爱卿惶恐?你说说,怎么个惶恐法?”
朱由检站在李标跟前,满脸笑意的看着低头看着后者接着道。
“是你暗中听命于徐弘基的时候惶恐?还是你在朝堂上力荐郑妃代行太后权柄时候惶恐?”
李标闻言后,瞳孔猛缩,按在地上被冻的有些僵硬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陛下,后宫事关国本,老臣支持郑太妃代行太后之权,乃是为国而谋。”
“哈哈哈···好一个为国谋,好一个支持!”朱由检闻言仰头大笑起来。
“李爱卿的支持当真是好啊,上至朕的皇后、皇嫂,下到内阁首辅,文武百官,独你一人是忠臣?你这不是支持,只不过是逼宫而已!”
朱由检话音落下的瞬间,李标顿时面如死灰。
“王承恩。”
“奴婢在。”
“你带人亲自送李爱卿回府,并赐御酒一杯!”
王承恩瞬间领悟皇帝的意思,直接命一队小太监架起李标,在取得一杯加料御酒后,回到皇城外的李府。
他亲眼看着绝望的李标颤抖的把那杯御酒一饮而尽,在短短一炷香内七窍流血身死。
“陛下,李标身为阁臣,暗中为逆贼助力,陛下为何这么轻易的让其死去?”
李若琏满是杀意的询问一句。
朱由检摇头道:“李标虽犯死罪,但也为我大明做了贡献,功过相抵,一杯毒酒,给与他一个体面的死法,朕可以是暴君,但不是昏君,功是功,过是过,虽是两码事,但阁臣身为大明的中枢,需要朕给其最基本的尊重,此为人道。”
朱由检说完后,迈步走向皇极殿。
他这次设下的大局,已经彻底的看清这些官员的真面目。
皇帝中毒病危,不去调查幕后之人,不去维护朝廷安稳,反而借机争权夺利,为了利益甘愿被逆贼驱使,甚至在假皇帝还没咽气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搞立储大礼!
可悲!可叹!更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