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业四人爬上了高山,为了不耽误行程,连发现了黑瞎子也没去打。怕晚上在出现什么问题,这也是林建业在山林中行走的原则。首先是安全,其次才是山财。如果为了一只熊在山里找不到合适的宿营地的话,那是很危险的。
山里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危险,因为人无法看见黑暗中的东西。就算有手电,那也只是个能照出十来米远的东西。
林建业很怀念后世的强光手电,又轻又好。可现在就别想了,有这黄光手电就不错了。
天黑前,四人来到一个宽敞的山谷,有一小溪潺潺流过。四人也不停歇,在溪边用带来的塑料布搭了个简易的窝棚。
林建业用刀把下午打的五只灰狗子的皮扒了下来。把肉洗干净,切成块和着小米一块煮。很快锅里就冒出了小米和着肉的香味,四人拿出搪瓷碗,一人一大碗吃得呼呼响,就像四头抢食的猪。
一路一百多里路,四人每人身上还背着四十斤的东西。这要的体力可想而知,一般人只怕是要累得吐血。
四人在野外,也没有太大的担心,两条下司犬做警卫,自然安心地睡了。
夜晚的黑,让一轮明月冲淡了不小,远方的山也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大队部里还在开着会,而有两人目光中满是怨毒。这两人就是一队长刘梦全,五队长付大庆。
这两人被赵连胜免了职,由另两人接替。
赵连胜说道:“刘梦全,付大庆,你俩可以回家了,明天上工不要迟到。”
二人站起来,也只是哼了一声,他们明白,这里的全是赵连胜的人。要是敢闹事,可能腿都会被打折。他俩也不是楞头青,能够看清现实。
等二人刚离开,立马就有四人跟着他们。赵连胜看了看门口的民兵,那是他赵家侄子赵红兵。赵红兵对着赵连胜点了点头。
赵连胜说道:“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开始对我们商定的计划进行划分,从翻地,下种,施肥,除草,收割。都要具体计算出工分数,然后进行抽签,以家庭为单位。每家的劳动力也要进行统计,让社员自由搭配分组,进行多劳多得的方式。让那些偷奸耍滑的去喝西北风,咱们要让那些勤快的人看到做多了也有多的好处。从明年开春开始。”
赵连胜又说道:“大家多知道,不这么搞,那些勤快的人心里不痛快,而那些偷奸耍滑的人乐得亨别人的福。还有各种奖罚制度要做好,要是有人不按要求完成,造成工作延误,一定要罚。做得好的一定得奖。”
有人说道:“那大队长,今年冬天咋整?总得给大伙找个门路。”
赵连胜说道:“今年冬天让大伙去赶山吧,成立两个副业队,参场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是咱这国营二场,明年咱们也要种参。不能老是给人去帮工,我连参籽都定下了。副业队就进山打皮子,打点肉,让大伙过个好年。”
又有人说道:“可咱屯没炮手啊。”
赵连胜说道:“让秦勇带队,他也跟川子一起去赶过山,虽然不如川子,但好歹有经验。咱们这是被刘大麻子那混蛋害的。”
有人应道:“是啊,要不是这老小子,过河拆桥。对那些老把头卸磨杀驴。也不至于让大队的信誉差到这地步,就老倪把头家就是刘大麻子这混蛋不让队里发照顾粮的。以前老倪把头带着队里的青壮,抬回来多少棒槌啊。”
赵连胜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川子不愿意来副业队的原因,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大队以前做得那么过分呢。明年有了参场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赵连胜说道:“快要霜降了,要把地里的白菜,萝卜,土豆,大豆,都要收回来了。白菜,萝卜,土豆收回来后除去留下大队的一部分,全部统计完后分下去。今年大队只留下一成,其他的全分了,要是公社问起就说减产了。还有前些年因公伤,残,亡的人家照顾粮,今年全部都要发下去。”
有人担心地说道:“那要是有人去公社告状怎么办?”
赵连胜笑道:“那好办,整死他全家,把这话告诉每个社员,想过好日子就不要没事找事。要是有人敢没事找事,就让他们全家难受。”
有人说道:“我赞成,无非就是那几个懒汉,和那刘家一帮人,其它人也不会有那样的心思。”
其余的人也表态支持,赵连胜说道:“让民兵队安排两人在出屯的地方盯着,记下都有谁出了屯。咱们要让那些破坏分子付出代价。”
就这样,一个不咋样的变革开始了。赵连胜这么做不会对现有的集体制度有多大影响,有影响的是那些懒汉,偷奸耍滑的人。那么他就得防着这些人的反扑,只要狠狠让他们吃痛,后面就不会有人找不自在。
这也是农村的土皇帝的由来,将军屯的将来如何我们不知道,但却也让赵连胜的声望变得更高。美好的生活是会让人疯狂的,相信很快整个将军屯都会变得疯狂。
早上的太阳穿过林木变得斑驳撒进林中。各种兽叫声也变得高亢,没了夜间阴森恐怖。风吹着光秃秃的树枝声,好似也没了夜晚那般凄凉。
林建业四人已经吃过早饭,在一个向阳比较平坦的山坡上开始挖土,准备建地窨子。
四个山村青年的能力是真的出人意料的,半天就把地面挖了出来。下午又是砍树,又是搭地窨子。天黑前算是搭起了地窨子,明天只需要要搭一个土炕,和盖屋顶的草和泥了。
曾雄和林建业进了山林打晚上的菜,和喂狗的肉。
二人走过一片红松林,发现一群狍子,林建业打了一只。曾雄一个人就背着往回走了,林建业在一根倒地上的树上又发现不少干木耳,采下来带了回去。
一路上,林建业发现多处都有野兽粪便,他还发了林麝的粪便。他用根子扒开,发现一些麝香,也被他收了起来。
曾雄没见过麝香,问道:“川子,你捡的是啥。”
林建业把麝香递到他面前说道:“你闻闻。”
曾雄忙摇头,林建业笑道:“这是麝香,香獐子产的。这可是好宝贝,不比棒槌便宜多小,我手上这块,应该是春天时香獐子自己刨出来的,我看了一下,还没坏,就是有点少。”
曾雄瞪大眼睛,看着这不起眼的东西,说道:“这就是麝香啊,那你咋知道那有麝香?”
林建业说道:“我看那有香獐子的粪便,就拔开看看,没想到还真有。香獐子刨香时,会用粪便把麝香掩盖住。以后你看到都可以拔开看看,说不完就会有惊喜。”
曾雄两眼放光,说道:“你是说这里还有香獐子?”
林建业笑道:“是啊,我们明天早上过来下几个套子,说不定能逮着它。”
曾雄嘿嘿笑道:“那行,明天一早咱俩来。”
林建业说行,两人也很快到了地窨子,开始扒皮处理这狍子。
曾雄说起了香獐子,和捡到麝香的事。赵正阳问道:“川子,香獐子我还没见过长啥样?”
林建业手里刀不停说道:“我给你们普及一下,香獐子又叫林麝,南方那边的叫原麝。个体区别不大,公母长得像狍子,比狍子小很多,公母都不长角。只有公香獐长有两颗长牙,约有七到九公分长。公香獐子发情时香囊里会分泌出麝香,现在就已经香獐子发情期了。咱们可以抽空在那边山林里都下一些套子,也不能光搭桥。来一趟怎么也得有些收获才行,你们说呢?”
大家表示赞成,林建业就决定,明天由大哥林建国和胖子赵正阳,搭火炕和灶台。林建业和曾雄进山下套。
四人今晚总算不用在外面那露天的窝棚里住了,把东西全部移到地窨子里。
四人吃着炖煮狍子肉,喝着林建业带来的高粱酒。林建国说道:“老三,你说那于诗玉的哥哥要来是啥时候来?”
林建业说道:“应该就是这几天吧,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可芳敏在旁边帮腔,只好先答应下来。到时看看人咋样吧,要是不行,带一段时间后让他单干,枪咱们就不借给他了。”
这后面的话就是表示自己人与外来人是有区别,让其他人明白自己不是烂好人,这回是被逼的,希望大家理解。
林建国说道:“那行,也不能让芳敏面子难堪。要是人勤快,那就留下来,让人家跑这么远来,也不好不管人家的。”他体量自己弟弟的难处,但也要照顾另外两人的感受。
曾雄说道:“川子,建国说得对,咱们咋说也不能让人白跑一趟,要是合群合力,留下也挺好,咱们的队伍又多了一个好手。”
赵正阳也说道:“对,川子,你可不能让嫂子面子掉地上,就算不行也得教人家的东西。嫂子面子才好看,到那时于诗玉也不会说啥。”
看着三人都为自己找着各种借口,让自己不为难。林建业心里很暖,这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做。
林建业说道:“放心吧,来前我就告诉过于诗玉,如果他哥人不行,那就不会带,要是出啥意外,不能怪我。也不怕面子上的事。”
赵正阳说道:“那枪不借他,那他咋整?”
林建业说道:“先看看他人品再说,咱们不知道人咋样,可不能把枪给他用。”
众人点头,就这样四人吃完,就用草铺在地上铺成床,用狍皮褥子垫着,睡在了上面。
狍皮褥子是赶山放山人的标配,这狍皮隔湿保暖,而且还不会因为受潮发出其他皮褥子那难闻的气味。
一夜无话,四人第二天又有了精神。吃过早饭,林建业带着三人去到小溪边。
一条从高山上流下来的小溪贯穿着整个山谷,缓缓流向山外。溪水清辙,能看清里头的鱼虾在水里欢快游动着。林建业在溪水里洗了把脸,冰冷的溪水一激,整个人精神百倍。
对三人说道:“选好地方,就放树。然后搭在溪上就行,隔一百米放一根。”
林建业做了一下示范,见林建国和赵正阳完成得很好。便带着曾雄去了昨天捡到麝香的位置,在周围找到几个好位置下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