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说来话长,但实际发生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来不及救援的渡世魔君阴沉着脸抬手一招,将那两颗黑珠摄取过来,捏在手心,口中语气莫名地说道:
“原来是你。”
道装男子轻笑一声,垂目扫视一圈后,径直拂袖一甩,挥洒出一片“清净”。
神奇的是,原本清蒙蒙的空间立时有丝丝黑色魔气显现,宛如被驱离一般自地下逃逸而出,其数量之多,就好像在这里下了一场黑色的雨,不过是倒转过来,自下而上淅沥沥下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魔气浸染!
在场众人纷纷色变,立即运炼核心功法,仔细搜检自身。少顷之后,惊怒之声不断响起。道装男子扫视看去,在各色功法辉光照耀下,有的人被魔气自脚底侵入,刚过膝盖,有的人则是侵入到了胸口,已漫过五脏六腑,还有的人直接侵入到了脖颈之上,触及神台。
“好贼子,竟然偷袭!”
“不好,我的丹田已被魔气浸染,诸位道友救我!”
“啊啊啊,你们都要死!!!”
也许是发现得及时,现场二十余位筑基期修士,大部分立即使用各门各派的驱魔手法,或损耗元气强势逼出,或使用自身法器狠心截断受到浸染的手脚,或两两熟识的互相协助,各自纷纷驱离了魔气。只有三四位根基不深,或许是通过丹药强行破镜的筑基修士被浸染大半,不由自主运炼魔气,激发法术,开始魔化。
那皱纹深刻的老者略显慌乱地用自身精修多年的尸气祛除了浸染到脚踝的魔气,连忙唤出自家银尸,往憨厚青年靠拢,远离那几名逐渐魔化的筑基修士。
憨厚青年许是修为精深,一点没有被魔气浸染的迹象,终于毫不顾忌,沉着脸,带着愠怒地朝着渡世魔君和烆阳上人说道:
“原来那玉魂丹只是一个幌子,当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此物之上时,已暗地里化为魔域的此处空间正悄悄对我们进行魔染。”
他转头看向那几名正要魔化完毕的原筑基修士,继续说道:
“届时,不管我们是否吞食此丹,都避免不了成为你魔门傀儡的事实。”
此言一出,刚大耗元气,驱离魔气的众人齐齐后退,亮出各自的招牌法器,怒视着台上的光头魔君以及烆阳上人。
毕竟,如果是类似客卿一般的地位也就罢了,但若是像那种没有一丝自主意识,被彻底魔化的魔奴,则是这些苦修百余年,自有一份傲气盈胸的筑基修士所不能接受的。
只要灵魂在,大不了,下一世从头来过。
众多筑基修士明显已经抱团,与魔门形成了对立局面。如此一来,之前一番苦心布置之下,却仅仅获得了四具筑基期的魔奴,这与预期中至少十五具的目标相差甚远,这基本可以宣告煞魂殿的整体计划已然失败。
渡世魔君烦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一把推开了有些惶恐,正打算上前解释的烆阳上人,径直一脚踹倒玉石铸就的高台。在哗啦啦的声响中,抬起屁股坐了上去,手肘搭着膝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旋即对着一手破坏自己计划的中年道装男子轻声说道:
“我说陆道友,你从承天观单枪匹马赶来破坏我魔门的计划,看样子好像成功了,但不过只是让我多费些手脚,少了些合用的魔奴罢了。”
说话间,渡世魔君铮亮光头上的诡异刺青陡然一亮,众人头顶上陡然覆盖起了一层层黑气翻滚的乌云,厚重深沉,好似下一刻就要庞然垂落。
那是海量的魔气!可以想象,一旦降临,可以即刻将这里化为真正的魔域。
“你我多年对手,在你意识消失之前,你告诉我,你的意义何在?”